苗小喵可兴奋坏了,两颗糖,一颗她藏在了枕头底下留着以后吃,一颗含在嘴里躺在床上慢慢吃。结果她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糖从嘴里溜了出来,在枕头上打了个滚,最后黏在了苗小喵的脑门上。再加上她睡觉又不老实,睡梦中喜欢扭来扭去,一颗糖也左滚滚右滚滚,然后把她脑门上的头发沾得死死的。
扯扯不下来,梳梳不动,洗都洗不掉,苗老太一烦,干脆利落拿着剪刀把她脑门那块的头发全给剪掉了!让她秃头秃了大两个月,才长回来一圈刘海。
不仅如此,这件事还成为了她的黑历史,村里人见到她,看到她那个光秃秃的脑门,都要戏谑一番。
想到这里,苗小喵败了兴致,她瘪瘪嘴:“不给吃就不给吃嘛,总揭人短干嘛!”然后从被褥里伸出手,看向苗勤之:“爸爸我困了,你抱我回屋。”
苗勤之无奈,忙把人抱回房间,裹好被子看着她乖乖躺着准备睡觉,然后才出了房门。
他对苗老太道:“妈,您都知道她好面子,还非得提这一茬做什么?”
“我也是嘴巴一秃噜,没多想。”苗老太说完,自己也后悔了。
那么小的个人,不知怎么地那么好面子。之前每天跟着她去溪边洗衣服,后来头发被剪掉,又被村里人戏谑了几次,连门都不肯出,直到头发都长出来,才肯跟着她到邻居家串门。
苗老太把猪油糕还有馒头装进篮子里,盖上遮灰的粗布,然后挂在了堂屋的房梁上,家里老鼠多,不挂在空中,老鼠就会光顾。
她接着又把没有包装容易坏的花生红枣桂圆以及夹心饼干单独挑了出来,然后才一起塞到柜子里。母子两略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屋休息了
两人都不知道,此时跟着苗勤之而来的小身影就躲在苗家门口的屋檐下。
苗家门口是略凹向堂屋的,中间是门槛和石头铺成的阶梯,两侧各留了一个一平方米左右的平台,一侧是鸡窝,另一侧堆了许多松针。
她觉得冷,不自觉地往蓬松厚实的松针堆里钻,最后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
老人觉少,苗老太四点多就醒了,略躺了半个小时,没到五点她就起床了。老太太穿好衣服,准备把堂屋的火塘点起来,这样等家里小孩起床,屋里有火烤也不会冷。
她裹着棉袄,打开门准备抓把松针引火,手一抓去,没感受到松针独有的扎刺感,反而软软的,而且还有温度。
苗老太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家里鸡夜里冷钻到了松针里,可鸡应该也没有鼻子嘴巴的吧。
老太太眯着眼睛,定睛看去,心里咯噔一下,要死哦,这哪里是鸡,这明明是人啊!
第55章 温暖
苗老太惊叫一声:“勤之你快来,这怎么有个小孩子。”
苗勤之未醒,倒是把苗小喵喊醒了,小孩从床上溜下来,耷拉着拖鞋,胡乱把棉袄套上,从屋里出来。
苗老太的叫声也惊醒了窝在松针丛里的小西,这里头保暖倒是挺保暖的,可不舒服也是真的不舒服。松针特别尖,扎到肉里很难受。
小西一醒,看到苗老太,心中一惊,被发现了!她下意识就想跑,然后被苗老太一把抓住。
苗老太抓住她的胳膊,就觉得手下的触感无比单薄,骨伶伶的,几乎感觉不到肌肉的柔软,棉袄也薄,还硬。
小西想跑,苗老太哪里能任她这样离开,硬是把人拉到了堂屋里。
她把小西按在椅子上,给她倒了一辈温开水,然后慢慢走到门口抓了一把松针点火,见小西有些坐立不安,苗老太道:“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孩,睡在我家门口,被我看到了就不能让你这么走了,烤烤火,暖暖身体。待会儿再吃个早餐。”
小西拗不过她,沉默地看着苗老太一边嘀嘀咕咕,一边烧火取暖。其实如果她想跑哪里跑不掉,只不过是舍不得。虽然才几天,但能坐在温暖的火塘边,喝着温开水已经仿佛是隔世之事。
那头,苗小喵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苗老太拉着一个黑小子嘀嘀咕咕说着话。
“奶奶,这是谁?”苗小喵问道。
小西听见声音,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去,然后对上一张白嫩嫩肉乎乎的可爱小脸蛋。
她只觉得这小孩子长得真富态可爱,却不知道苗小喵在对上她那张脸时又多么惊讶和欣喜。
苗小喵下意识地喊道:“三姐!”
虽然这张脸稚嫩许多,还黑得雌雄莫辨,但苗小喵就是知道,这是她三姐,年少时的三姐。
小西看到苗小喵眼里的欢喜也是一怔,他们那些孤儿院的孩子并不受欢迎,大人们嫌弃他们没爹没妈,穿着寒酸,小孩子有样学样也不乐意带他们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