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苗老太回过神,点了点头:“是不该太贪心,免得财气都被吓跑了。”
她把桌上的纸笔拢了拢,推到苗勤之面前:“快把钱都收起来,饿了吧,厨房里有饭菜,我去给你端过来。”
苗勤之把钱收了起来,点点头:“还真有点饿了。”
能不饿吗?又是整理碗碟,又是洗刷,又是找人的,还走了一个半小时的路,中午一点多吃的那点饭菜早就消化完了。
苗老太闻言,忙去厨房把温在热水里的饭菜端了过来。苗勤之接过饭菜,大口大口吃了起来。数完钱,兴奋劲儿过了,苗小喵打了个哈欠,觉得有点困了。
她现在的作息养生到了极点,每天七八点就打哈欠要睡觉,一觉睡十多个小时,早上六点准时醒来,中午还有午休两个小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要睡一半。
苗老太看她昏昏欲睡,忙打了热水来,喊三个小孩:“都来洗脸洗脚。”
冬天天冷,天天烧水洗澡不现实,洗脸洗脚再擦个屁屁就算是将卫生的了。苗小喵晕晕乎乎任由苗老太拿热毛巾给她抹了脸,又泡了泡小脚丫,迷瞪瞪地躺在床上,就要睡着了。
三个孩子都去睡了,苗勤之突然想起来,他们走时,曹大姐还给他们准备了个小包裹,他把包裹翻出来,递给苗老太:“里头有一些主家送的馒头、猪油膏还有糖果饼干。”
“糖果,饼干?”苗小喵耳尖听到了这两个词。
想到糖果甜滋滋的味道还有饼干酥脆的口感,苗小喵差点都忍不住流出口水。想她前世,多少高档糖果饼干,就是进口的,她都不碰一下,就担心摄入热量过高,胖了!
一朝回到物资匮乏的九五年代,后世超市里打着促销的水果罐头、法饼、桃酥、鸡蛋糕,全都成了难得吃到的美味。
虽然苗勤之做酒席大厨挣了些钱,可家里的花销还是太大了。不说多了,两个哥姐的学费每年就得小一千。还不提她和苗老太这一老一小,之前天刚冷,祖孙两双双感冒了。
苗老太的鼻子堵了小半个月,苗小喵则发了烧,在村外的卫生院打吊水打了三天,愣是不退烧,送到医院,发现是肺炎,住院加吃药,把苗勤之辛辛苦苦一个月攒的钱全耗在了医院。
所以就算家里比之前宽裕了,他们还是不敢随意花钱。偶尔买点鱼肉给家里人补充营养就算了,至于饼干糖果之类的小零食,那是想也不要想。
只苗勤之帮人做席面,偶尔会有一些主家送的糖果,但这样的情况也很少。一个,每个月里请苗勤之做席面的天数并不多,平均下来一个月六七次吧。
二个,所有酒席中,婚丧嫁娶、过屋周岁,只有结婚嫁女有喜糖,碰到这种席面就更少了。再一个,也不是所有主家都那么大方,会给主厨发糖送点小礼物,所以他们家能吃到糖果零食的次数也比较少。
吃不到,诱惑可就大了。不然为什么会有古语,说饥饿才是最美味的食物。饿久了,吃啥都香。
同理,许久吃不到糖果,便是她前世瞥都懒得瞥一眼的劣质杂牌糖果,苗小喵都照吃不误。
躺在床上将睡未睡的苗小喵一听糖果二字,瞬间惊醒了。她从床上爬下来,塔拉着鞋子,跑到了房门口,探着头去问:“爸爸,有喜糖?”
苗老太:“……”
“馋嘴的猫儿!”
见她棉袄也没穿,苗老太忙拿被褥把人裹了起来。
苗小喵双眼晶亮地看着苗老太拆包裹,大袋子里另装了两大一小三个袋子,一袋子雪白的猪油糕,一袋红白双色的开花馒头,最后一个略小的袋子,装得是苗小喵尤其期待的饼干糖果。
苗老太把猪油糕和馒头放到桌上,然后打开了糖果袋子。
苗小喵舔了舔舌头,看向这些糖果——大白兔、喔喔、水果糖、话梅糖、花生、红枣、桂圆、还有中间有白色糖霜夹心的夹心饼干,哇哦,还有巧克力!
都是高档货啊!
苗小喵的小手径直伸向了巧克力,她都多久没有吃到这东西了,然后啪地一声,被苗老太打回去了。
“今天太晚了,留着明天再吃。”
苗小喵:“可我现在就想吃嘛!”
苗老太一点也不惯着她:“不怕再像上次那样,吃着吃着睡着了,喂给了头发,最后扯扯不掉,洗也没法洗,最后拿剪刀把脑门剪个缺口出来?”
苗小喵:“……”
苗老太说的还是苗勤之第一次往家里带喜糖的事儿。
十分劣质的水果硬糖,吃进嘴里一股香精味儿,但对一个长年累月吃不到糖的小孩来说,劣质的水果糖那也是糖啊。
一包糖,总共有十颗。家里五个人,每人分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