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杳心里一动,怔怔不知反应,
直到楚承寂发笑,方重重点头道:“好。”我也会疼你的。
郁杳想躺下去,可下一刻又想起什么,换了个姿/势趴下去。
或许是知道她现在被中窘迫吧!楚承寂没和她钻一起。
重新捞了一床被子,枕臂看着已经垂眸的郁杳。
“你手脚的伤,过几日会有人给你治。”
听了这话郁杳一下又睁开眼。
昏昏的珠光中,那么近的和楚承寂对视。
郁杳压迫感十足的屏了下呼吸,试探着问:“治伤的话,会疼的吧!”
自被楚承寂发现的那刻,郁杳便知道,他定然会和上辈子一样,为她遍寻良医。
可是曾经被断难“时日良久,再无转好之机”的四道疤……真的会因为提前三年,得以痊愈吗?
她心里不确定,也没什么难过的。
毕竟最差的坡脚都经历过,几道从小便有的疤,郁杳并不大在意。她唯一在意的是,会不会疼。
她怕疼。
“唔……”楚承寂回忆下谢纾元的医术。
“应该会有一点吧!”反正那家伙给他下针,就没不疼过。
郁杳脖子瑟缩了下。
“若疼的话,还是不治了吧!我会哭的。”
反正天暖的时候,她自己便好了。
“不行。”楚承寂直接拒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难道杳杳想有一天早上醒了,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无法立足行走的小残疾?”
郁杳想想那场景,恐惧摇头。
“不、不想的。”
楚承寂满意的拍拍她脸,动作悠闲,不紧不慢。
“这便是了。等谢纾元滚来,舅舅威胁他一下,让那家伙下手轻些,可不能伤了我的宝贝。若杳杳吃疼的哭了,我便斩断他没用的手。”
郁杳一愣,忽而紧张。
被里把手钻过来,急的拉住他一根指头。
“别斩断……杳杳腿脚只是伤了,便这般难受,别人手若被斩断,会很绝望的。”
“嗯,那便看他本事了。”
他没郁杳这般心善,谢纾元那个家伙,早就想收拾,他才不在乎谢纾元会不会难受。
“你还是要斩……”
“睡觉。”
“你不要斩……”
“睡。”
眼见楚承寂不耐烦,郁杳只得先闭眼。
等了一会儿估摸着他平息了,才悄悄挠了下楚承寂掌心,“你不要任性,要听杳杳话呀!否则遭了报应,我又只剩孤零零的一个……没人护着,会被欺负的。”
便如上辈子他阵前呕血,昏迷的一个月。
即便是不出门,南平公主也会找到府上,大司马府的围墙,根本遮不住流言蜚语,那些试图让她祭旗的言论,郁杳其实都知道。
郁杳不怕死。
更不怕随他一起死。
只是如果能活着的话……
她也想被人宠爱,尝尝人间喜爱。
郁杳不傻的!郁杳懂得爱!郁杳并非其他人所说的那样,乃两国罪孽,她也值得一份善待,一份没有偏见的评价。
作者有话说:
【1】:来源于《双行缠》 乐府诗
【小剧场】
谢纾元:让我治病,还有断手风险?这单我不接。
楚承寂:那直接断头。
谢纾元:……
第三十三章 剔骨
剔骨
苦难的日子虽已远去, 曾经的伤痛却经久未散。
或许是被打的记忆过于深刻,郁杳始终无法忘记那被踢踹、鞭笞、捆束的疼痛。自知晓楚承寂找了人要给她看脚,郁杳心里始终七上八下。
她尝试过撒娇, 没用。
也尝试过说狠话,“我会恨你的。”
楚承寂却轻飘飘丢下一句, “那我可真怕!”一看就很无所谓。
没了办法, 郁杳便不理他。
沉默成了小公主最后的反抗。
楚承寂也只把她气鼓鼓的样子, 当作乐趣看。
这样情绪低落几日, 时间进了腊月。
有日外头还下着雪的时候, 谢纾元到了。
寻常富贵人家, 外男尚不好入内院。
何况郁杳是公主, 这点傅嬷看的便更重。
好在楚承寂后面来了,亲自把郁杳抱去苍青阁。
几乎是谢纾元那边吃完饭, 一放下筷,外头便来了动静。
“这个楚承寂, 还真是心急。”嘴里嫌弃着,谢纾元端了杯茶, 忍不住好奇也朝往看去, 他也想知道, 能让楚承寂马不停蹄满山逮他的夫人,究竟是个什么天仙模样。
天上落着雪, 他们的身影靠近。
冷硬如刀的楚承寂, 却是抱着人家来的。
他自己不怕冷似的只穿一身道袍,怀里的姑娘却被裹成一个团子,从头到脚, 哪怕头发丝都没往外露。
谢纾元:“……”
这该死的保护欲、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