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很久了。”远藤优将拉链拉上,“我请你来,是想让你帮我看看,那种缠在我身上的东西是不是同样也在我的父亲和我的小姨身上。”
“可以是可以。”你托着脸,将糖和奶往咖啡里倒,“但这也算什么帮助吗?”
“这种东西,会让人死掉吧?”远藤优轻声说,你手上凭空出现伤口的样子在她眼前回放,“像是受到刺激或者怎么样的,就会攻击别人吧?”
“是这样。”
“那么我对你的要求就是什么都不要做。”将自己面前的糖和奶都推到了你的面前,远藤优重复着,用那种哀怜而又楚楚可怜的目光,“什么都不要做。”
“我不能任由它伤害到无辜的人。”你摇了摇头。
“那么如果他们不那么无辜的话,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吗?”远藤优听出了你的言外之意,“如果他们罪孽深重,那么让他们接受惩罚不好吗?”
你一时语塞。
“我的父亲表面上是资助孤儿院的大慈善家,私底下将那些身体健康的孩子送到实验室做医药实验,很多孩子都失踪了,我不愿意用最坏的想法去揣测,但我也不认为他们还活着。我的小姨,我母亲的亲妹妹,和我父亲一同筹谋了她的死亡,换到了远藤家的家产。”远藤优见状,将话题转向了自己的父亲,“不需要这么的有道德压力,白石,只是袖手旁观而已。”
见你愈发动摇,远藤优放低了声音,握着你的手:“我也快要死了,我是远藤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我成年的那天,就是我的死期。拜托你,帮帮我吧。”
“……好。”
给狗卷棘发了消息,告诉他接下来你会去哪。
“不能让他们发现你,我们就远远地看一眼吧。”远藤优摁亮了电梯。
你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拉高了拉链,戴上了兜帽。
电梯到了十五楼,这里是一层写字楼,远藤优从书包里拿出了卡按在了门上,门应声而开。
“这里是我短暂包下来的公司。”远藤优从书包里拿出一次性鞋套递给你,“留下痕迹的话会很麻烦。”
“好的。”
远藤优走到窗边,拿起了桌上的望远镜递给你:“从这个角度应该可以看得很清楚。”
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被映入眼帘的场景吓了一跳。
对面的那间办公室的窗帘没有拉上,雾一样的咒灵挤挤挨挨地塞满了那间窗几明亮的办公室。
“看来确实有。”远藤优松了口气,被你扒掉了咒灵后,她的身体好了很多,“每次进去都不太舒服。”
是一级。你的心往下沉了沉:“我不能任由这东西肆虐下去,如果它在这里爆发,那层大楼里的人都无法幸免。”
鬼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咒灵,见鬼。没想到是这么麻烦的差事,你将望远镜放下,认真地看着远藤优:“如果你还需要别的帮助,我能提供给你,但是这个不行。”
“就稍微等一会儿,不行吗?”远藤优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臂,紧得甚至有些疼,“只要一小会儿就好。”
她身上的伤口实在太多了,你都不敢用力推她:“远藤优,睡吧。”
术式生效,远藤优闭上了眼睛,你轻轻地抱住了她,艰难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给狗卷棘打电话。
单手搂着远藤优,单手拿着望远镜,你注视着那个窗户,心里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
不妙的预感很快成真,雾一样的咒灵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看上去相当狂乱地在里面横冲直撞。
玻璃已经出现了裂痕,你看着下方浑然不觉的人群,拉开了窗户,朝着底下大吼:“散开!”
术式生效,人群一哄而散,而脆弱的玻璃也承受不住重压,裂了开来。
巨大的玻璃坠地,像是烟花一样在地表炸开。
底下的人群很混乱,你扬起了声音:“有序缓慢散开!注意周围的伤员!拨打急救电话!”
人群像是找到了定心骨一样行动了起来。
你咳嗽了两声,觉得嗓子特别疼,这就是狗卷棘平常要经历的吧。
你拿起了望远镜开始找那只咒灵。
简直像是八爪蜘蛛。你看着趴在玻璃墙面上的咒灵,它的腹部上长了三只眼睛,正骨碌碌旋转着。
其中一只眼睛很快发现了你,兴奋地啸叫了一声,八只脚一屈,弹了过来。
救命救命救命。你手上没有武器,还抱着个无行动能力的女高中生,可不敢和一级硬碰硬。
你将望远镜往包里一揣,扛起远藤优就跑。
等狗卷棘来这里还需要一点时间。你沿着窗户冲刺跑了好几层楼,八爪蜘蛛兴奋地追着你跑,这层楼里的人也注意到了异动,纷纷嘈杂吵闹起来,但还没有乱起来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