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加列身上的皮开始慢慢灼烧,他拍拍安德烈:“年轻人,你先走一步吧,我们晚点赶过去。”
安德烈对他说:“不好意思,这里你说了不算。”
鲁基乌斯盯着下面,板甲兵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视线,他挥了下手臂,终于看清下面时,发现安德烈不在。
这瞬间,他感到侧面一阵厉风袭来,他条件反射一般抬手格挡,用上十成的力才阻挡住着凶狠的一脚,否则头都要被踢碎,他也站起来后退几步,盯着杀气腾腾的安德烈下意识地说:“你好强啊。”
安德烈没理他,下一击已经跟上,然后话不多说,直接拔枪,那枪口一对上鲁基乌斯鲁,他就知道,这子弹必然是艾森的骨头,中招就是死,但一对一他对上安德烈毫无胜算,妈的一个人类强得让人心惊肉跳。
他连躲两下,什么飞腾隐身的招根本没时间酝酿,残破的影翅膀更是毫无用武之地,下面被他封锁的死灵狩蠢蠢欲动,要知道偷袭能成功就这一次机会,死灵狩可不是好对付的。
正当鲁基乌斯为难之际,从安德烈后面冲来一人,高高跃起一腿扫来,安德烈闪身避过,放掉鲁基乌斯,还没等他招架,又来了几个红血人将安德烈围住,而鲁基乌斯专心腾出手去对付死灵狩。
勒戈雷站在高处低头看,也叫了声安德烈。
安德烈抬头。
“毫无退步啊,安莉。”
“毫无长进啊,巴伦。”
勒戈雷低头笑了笑:“也是。”
“偷袭啊?”
“来抓你。”
安德烈朝下面平台看了眼,很快判断出死灵狩落于下风,如果硬要拼一拼也不是不行,但是这边明显受伤会更重,也会耽误去找艾森。安德烈又看了眼衣冠楚楚的勒戈雷,以及周围红血特兵的制服,心里已经有了数。
“我投降,放他们走吧。”
安德烈说要投降,勒戈雷也愣了下,不过他只短短思考了两秒,便同意了,让安德烈把身上的武器交出来。
安德烈举起手,两个人上前搜他的身,鲁基乌斯停了手,彭加列一行人望着安德烈。
安德烈看了他们一眼,彭加列点了点头。然后死灵狩原地消失,安德烈被戴上了手铐。
***
盖尔:
早上好。让我假设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是早上,假如不是,那就中午好,晚上好,我这边是晚上,我在洗浴中心的池里给你写这封信,这里现在只有我自己,所以这张纸可能会有点湿。
我因为想得太久,所以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轻松了很多,只是我觉得这对你和妈妈来说不公平,所以我还是想跟你聊聊,今晚之后,关于我的事会被传说成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和妈妈或许也应该从我这里听一下,所以写下了这封信。
原谅信的粗糙或逻辑不顺,我现在不在最佳状态。
我因为离开得太匆忙,没来得及跟任何人解释,也没有和妈妈说,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我想你一定看到很多陌生的人去了家里,对此我万分抱歉,我知道妈妈会照顾好你,你们不会有事,但我真的很抱歉。
关于我做了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但是亲爱的盖尔,爸爸只是想说一下为什么会这么做,因为我想象你未来因无法了解我而痛苦的样子,就让我心如刀绞,为了让你不必猜测,我写下这些,假如你看完认为我是错误的,也没有关系,人们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路,但我欠你这个,我必须告诉你。
我是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小孩,运气不错,所以比较顺遂,我想像我这样的普通人能出人头地的并不多,所以我确实是赶得比较巧,无论是上学、选专业、选课题、选导师、选工作,都卡在顺利的节点,很多聪明的、正确的选择帮我走上了人生的正轨,我自认为自己是幸运且幸福的。
我念社会科学,我关注人心和社会福祉,我写过很多文章,小有成就,我这个人和理想主义者比起来更现实,跟钻营的人比起来更天真,一般我尽量不摇摆到哪一边去,尽量不做什么选择。
厄瑞波斯这个名字,不知道以后会被传成好人、坏人还是神,我见过他,是个年轻人,有压抑的野心,而且不负责任,狂妄但楚楚可怜,我们聊得很多,他一直提到一种将神和人区别开来的“成神时刻”。
我不大懂那是什么。因为你知道,盖尔,神是一种力量,而英雄是一个故事。
神未必需要什么背景来完善其本身存在,只要有力量就可以显现,但英雄是人造的,所以英雄是复杂的。
我们听过很多如何成为英雄,但英雄其实是个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的产物,一代有一代的英雄,如果他说“成为英雄的时候”,那我就明白是什么,我们听过无数故事,也看过太多宣传,可是“成神时刻”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