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觉得,可能一开始这个概念就被混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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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莉拽了拽艾森的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地问:“现在……要做什么?”
艾森反手拉住他:“很奇怪,怎么黑乎乎的?”
“是啊。”安莉向后张望了一下,“我们要不然还是走吧。”
“别担心。”艾森拍拍他,看了看手机,又取下了自己的书包,“我带了这个。”
艾森拉开自己的书包,露出一把手/枪。
安莉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你……你……”
“小点声。”
“你哪里找来的?”
“我们家找把枪有什么难的。”艾森把枪拿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你会用吗?”
安莉连连摇头。
“如果是打飞盘或者儿童用枪我或许还能拿一拿,这个对我来说他重了。”他掂了掂,然后放在了安莉手里。
安莉一惊,连忙往后退,把手背在身后,脑袋转得像个拨浪鼓。
艾森站起来跟过去,要把枪塞给他,安莉往后退,无论如何都不想要。艾森追了他几步,安莉越来越远了。
最后艾森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一动不动了好一会儿,安莉才慢慢靠回来。
“好吧,不拿就不拿吧。”艾森又把枪放回书包,背回了身上,“本来想说拿着安全一点,但我们都不会用,那也没办法了。”
“抱歉……”
艾森抬起头看他:“那倒不用。我们去找找神父吧。”
安莉点点头,跟着站起来。
教堂里一片漆黑,一点人声都没有,只有风吹动树枝带起的疏疏声,以及树枝偶尔拍打窗户的敲击。他们沿着走廊走,只有月光照亮脚下的路,而远处通道尽头则没入一片黑暗中,在光与影的交界处,是树枝的影子在张牙舞爪,偶尔经过玻璃窗,突如其来的树枝抽在玻璃上,发出啪的一声,催得人一阵心悸。
一楼的祭坛和读经台没有神父的踪影,他们从一排排跪凳中间穿过,红铜色的木泛着月色,走到尽头回望,那死气沉沉的跪凳和高悬十字架下的读经台,因为陈列整齐,如同一支待发的部队沉默地注视着这一端。
艾森拽了拽安莉,安莉才跟着上了二楼。
二楼是无数的房间,各扇门前伸出的短短一截铁杆,吊着摇晃的木牌,今夜星月朦胧,看不大清门牌号。他们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从身前经过身旁,荡到身后又从后面扑过来,催得人草木皆兵,感觉无路可逃。
安莉不想前进,艾森挽着他的手臂走得很执着:“房间里有什么?”
房间的门把手一转就开,艾森每间房都转开,老旧木门后开时发出吱呀的呻/吟,这声吱呀音调渐高,收得猝不及防,平添一份诡异。艾森推门很快,推开后迅速撤一步,似乎要防备可能冲出的什么东西,安莉扒在门边,仍旧苦着一张脸,比刚才还要紧张兮兮。
多数门后只是堆放着器材,蜡烛、祭台布、礼炮和旧木头,整层或许都是杂货间。看得出这里原本或许有其他用途,不过废旧教堂只靠新来的神父一个人也改不出什么花样,就此继续荒废下去。房间的灯是老式的拉绳灯,拉第二下才亮起,暗黄色的灯泡照出房间灰尘飞舞,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木制品泡水后的腐朽味。
艾森走时不关灯也不关门,安莉犹豫了一下,留在后面帮忙关上了灯,又试图去关门,艾森拉住他往前走,不让他管那么多。
安莉小声地说:“你像个强盗……”
艾森转头仰起脸看他:“我又没有拿东西。”
艾森说尽头的这个房间打不开,他转了几下,还是没有扭开,便拽了拽安莉:“还是你来吧。”
安莉摇头:“我不会……”
“撬锁你不会?”
安莉露出很为难的样子:“……我和他是不同的人,他有他的用处,我有我的。这个我不会。”
艾森什么也没说,又试了试,这次居然转开了。他打开门摇了摇,锁有些锈。“可能是刚才太锈了,所以卡住了。”
安莉点了点头,见艾森向里走,他站着没动。
这间房子不是堆放杂物的,墙壁上挂满了蜡烛,地上遍插着十字架,圈中间一尊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艾森注意到蜡烛的长度,以及所有的蜡烛都是亮的。艾森感叹道,这要多频繁地换蜡烛,才能保持长明。
艾森绕着十字架圈走了走,不太清楚这里是做什么的,他转头问安莉,安莉嗫嚅了半天,拗艾森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才轻轻地回答他:“忏悔用的。”
这时艾森才重新审视耶稣脚边的地方,现在他明白了,这里不是给人站的,是给人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