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尽快吧。”赫尔曼推了下酒杯,琼斯马上站起来开酒。赫尔曼盯着杯中逐渐上升的酒面:“我不想为长老院这帮老家伙花太多时间。”
琼斯也为自己倒酒:“不过这是好事。长老院这帮老头儿,‘预言’一直就是他们的招牌。虽然没什么实际权力,但闹起来也很麻烦,这次直接说到您家族头上,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依据,以他们的胆量还不敢开这个口。”
赫尔曼抬起眼看他,“你知道我不信教。”
“我也不信,但请允许我说,我认为您的对策极为精妙,跟他们对着干耗时耗精力也没有成效,宗教衰微,不用管它们就好,没必要通过对抗给他们关注,越轻处理越好。”琼斯坐下来,“他们预言爱得莱德家族中会有人被选中做……什么‘厄瑞波斯’,为了避免这种事就要献祭爱得莱德家的一位成员。这种话谁听了会信……”
赫尔曼也笑起来,跟琼斯碰了碰杯。
“长老院编来编去也没说什么人能被算作‘爱得莱德家族一员’,那操作空间就比较大了嘛。长老院,只要安安静静就好了,给他们一个交代就足够让他们闭嘴了。”琼斯继续为赫尔曼添酒,又瞟了一眼他,“虽然当时我也跟您提过,入籍爱得莱德有的是办法,假如不用婚姻,说不定后续处理也会稍微简单一些。”
赫尔曼没有说话,喝完了他杯中的酒。
“另外你要关注一下,我想安德烈调查过我。”
琼斯点头:“好的。不过他确实婚前调查过您,他看起来像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对您这些年的经历多多少少都有所了解,当时您身边的情人他也都知道,因此您为了结婚跟那些人断掉关系这件事他也知道,可能因为这个最后这事才成的。”
“他也知道你。”
“哈,我毕竟是个有名的人,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琼斯笑完又严肃起来,“我的人调查他的时候就发现他调查您,能够保证他知道的消息无非就是皮毛和传说,复杂深入的他不会知道,他也没有那个渠道。他在行业里名声很大,有不少朋友和后辈,另外还有一些大型雇佣兵集团跟他有联系。不过这些都可控。”
赫尔曼点点头,站起身,朝房门口走去,琼斯立刻放下手里的杯子跟出来送。
赫尔曼坐在车上,看着琼斯站在门口目送他,睡袍被风吹起,鼓起袍上绣着的白色鸢尾花。
塞缪尔问他:“回绿林庄园吗?”
“回皮茨拉夫山。”
就此,萨缪尔以为回程就像去时一样沉默下去。但赫尔曼开口了。
“萨缪尔,你记得安德烈原来住的那个老公寓吗,现在那地方怎么样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警卫队应该已经封了那地方。”
“我记得安德烈有个旧杯子,杯口有个裂缝。”赫尔曼皱着眉看窗外,似乎在回忆,“他那时候没钱不想换,觉得没必要,我给的他又不要,他让我用的时候换一边。我说我用那杯子喝水怎么喝都会伤到嘴,他用……什么布还是棉缠了一圈,然后再贴上胶带,那地方反而高出来了……”
塞缪尔看向赫尔曼在窗户玻璃上的倒影,也许是路上的灯光,让他看起来柔和平静。
“你去把那杯子找回来给我。”
萨缪尔想了想,说道:“他们封之前清理过,可能……”
赫尔曼转回头看他,抬起眼盯着他,车内的灯光不显出任何的柔和,赫尔曼说:“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萨缪尔立刻点头:“好的。我去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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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下等-7
安德烈七点醒来,开始收拾行李。不知道是幸运还是悲哀,他只花了十分钟就收拾完毕,一共两个背包。
收拾完毕后,安德烈坐在阳台的小桌边,抽了支烟。昨晚他想了很多,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好想的了。他联系了一些人,凌晨见面,他现在还有一个白天要消磨。
下楼的时候,安德烈意外地看见了艾森。这孩子正在阳光下的桌边看一本厚重的书,手边还堆了一些演算纸。艾森穿了件鹅黄色的紧身罩衫,甚至还有泡泡袖,只是袖子被捋了起来,下身穿了件非常不搭的黑色运动短裤,然后又是和上身匹配的黑色皮鞋,像是舞鞋。
安德烈走过去,站在他身后看了看书,如果他没认错,应该是意大利语。
“意大利语吗?”
艾森噌地一声转过身:“……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有啊,你太认真了没听到吧。”安德烈坐在他旁边,“关于什么的书?”
“神经科学一类的……”艾森把书合上。
“你会意大利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