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长史李必赶来劝阻,“请先听房相的陈述,再做决断。”
李怏这才丢了刀,走进殿内,“房贯!”
房贯背着荆棘爬入殿,连连叩首,“陛下,臣率大军行至咸阳,于陈涛钭路遇叛军大将陆守忠,臣知道此人骁勇善战,乃叛贼麾下猛将,故而欲想固城防守,谁知…中使催促出战,若不出战,他便要上疏弹劾,封高二将之死,臣实在害怕,这才率军迎战。”
说罢,房贯连连叩首,“请陛下饶命。”
“监军呢?”李怏问道。
“臣第一战失利后,中使就逃了。”房贯回道,“难道中使没有回行在吗?”
众人低下头,不用说也知道,那监军定然是畏罪潜逃了。
“陛下。”房贯哭着爬向前。
“苏仪将军是怎么回事?”李怏又问。
房贯便将战事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陈述了出来。
“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房相并没有舍弃苏将军而逃,早些年间,房相出任地方,为百姓称颂爱戴,也算是公正良臣,还请陛下宽宥,恕其死罪。”
因为李必的求情请,李怏这才没有下令处决房贯,“苏将军的伤,还请长原带着御医前去探望,朕处置了这群人后,会亲自前往。”
“喏。”
李必走后,群臣也相继离去,宦官林进忠识趣的支开了殿内的所有人。
“陛下。”
“房贯,你太让吾失望了。”李怏这次的怒火,是刻在脸上的真,他恨铁不成钢的踹了房贯一脚。
不顾其年迈,狠狠将其踹倒在地,“朕给了你机会,你却如此不中用,六万人马啊,六万人…”
李怏气得身体发颤,连连后退,“我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希望,全叫你给毁了!”
房贯有苦说不出,若不是监军的干扰,他也不会如此着急出兵,可监军是皇帝安排的,他自然不敢推卸责任。
“臣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与器重。”房贯连连叩首,痛哭流涕道。
“你何止是辜负了吾的信任,你是大唐的罪人啊,房贯。”李怏指着房贯大骂,“这一战,你丢掉的是整个大唐兴复的底气与信念。”
“吾!”李怏走上前,一把拽住房贯,“朕真恨不得杀了你。”
“只要陛下能够解恨,房贯,愿受任何处置。”房贯叩首道。
“如果不是吾让长原为你求情,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李怏最终放开了房贯,“念你年老,为我大唐效命多年,罢去宰相之位,回去好好反省吧。”
房贯猛的磕头,“房贯,谢主隆恩。”
李怏明白,叛军得胜后一定会乘胜追击,当务之急是召集群臣,商议敌对的对策。
他看了一眼房贯,而后踏出大殿,“来人,备马,去苏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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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在·同平章事苏仪宅——
“驾!”苏荷将消息告诉了两位兄长后便带着文喜飞奔回到城内。
苏仪被接应的唐军送回了府中,李必带着太医前来探望。
此时苏烨苏烁两兄弟也从军营中赶回了府邸,“七娘,父亲他?”
“太医与李真人在内。”苏荷回道。
“那个房贯,我迟早要杀了他!”苏烁气道。
吱~
房门打开,李必穿着一身紫袍踏出,“李真人,我父亲怎么样了?”几人拥上前焦急道。
“苏相负伤后有军医救治,又急时送回让太医接手,已无性命之忧了。”李必回道。
说罢,兄妹几人便相继入内探视,此时太医刚为苏仪换药包扎。
“太医,我父亲怎还未醒来?”在榻前蹲伏许久,见父亲迟迟不醒,苏烨便拦着太医问道。
“苏相身中六道箭上,三道刀伤,其中有一箭更是刺穿了大腿,幸而军医止血及时,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太医回道,“下官已为相公处理好了伤口,待醒来后,千万不能动怒,以免牵动伤口,另外…此伤最少需要一年静养,这一年内,不能再动刀枪。”
“多谢太医。”三人谢道。
“圣人至!”一道略为尖锐的声音传入苏府。
唐军兵败陈涛,导致父亲重伤昏迷的,正是皇帝任命决策的失误,苏家兄妹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悦,却又不得不出门迎驾。
作者有话说:
李怏是李怏,不是唐肃宗哈,可以说完全不是,肃宗虽然也不是明君,但这个李怏心思比较深,人也很阴险。
提一点就是,李忱从来没有信过李怏。
还有就是李怏的长子,李淑从小就没了母亲,是由孝真抚养长大的,另外,李忱对于李淑也是格外关照(李忱除了母兄那块,其实一直过得还可以,这些从内廷宫人对她的态度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