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苏荷的吩咐下达后,士兵们皆不知所以,直到善阳县镇守的叛军因畏惧朔方骑兵而打开城门献降。
绑好马尾后,苏荷下令极速行军,此时天才刚刚亮,骑兵卷起的烟尘铺天盖地,就像万马千军压境一般。
苏荷随后将一颗尚未完全僵硬的人头交给公孙燕,将公孙燕吓了一跳,“公孙将军,这是敌军将领的头颅。”随后在公孙燕耳侧嘀咕了一阵。
只见公孙燕骑马来到城下,将一颗叛将的头颅扔在守城将士跟前,大声呵道:“叛将周万行已被斩杀,高修言与薛中易也已被捉拿,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守城的将领先是见到朔方军的苏字旗,随后又看见骑兵身后的滚滚烟尘,心生恐惧,当陆善部将的头颅被丢到城前时,便更加慌了神。
“是周将军,周将军被朔方军杀了。”守城将士也都恐慌的大叫道。
公孙燕见城中将士只是骚动但没有采取动作,于是又道:“大唐的将士们,你们都是汉人,何故要替胡贼卖命,侵犯自己的国家呢,胡人入寝中原,烧杀抢掠的惨痛,难道你们都忘了吗?”
威逼利诱行不通之后,公孙燕开始动之以情,在恐惧与心虚之下,善阳县的城门终于从内打开。
叛军将领带着守城的叛军出城投降,公孙燕大喜,直呼苏荷为将军,“将军妙计,兵不血刃就取得了马邑郡。”
很快,叛军将领也惊奇的发现,真正领兵的将领是公孙燕身后的一名女将。
苏荷跳下马接受叛军的投降,叛军将领跪伏在黄土上惭愧的说道:“胡贼拥兵太盛,我等也是被逼无奈。”
“只要你们诚心归顺,朔方军对于汉家同胞,皆会一视同仁。”苏荷扶起叛将,“我们不应该自相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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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二日,就在朔方军出兵迎击时,叛军却率先攻馅了东都洛阳,风长清数战数败,最后只得率领残兵突出重围,自西苑破墙而逃,退往陕郡。
陆善进入洛阳后,纵兵烧杀抢掠,顿时哀嚎遍野,
河南尹见大势已去遂投降叛军。
在慌乱之中,大多数官员都选择逃走或是投降,东京留守李成却不顾家人的劝阻拔出腰间的佩刀,指着自己身上染血的绯袍,对同僚御史中丞卢义说道:“我们都是大唐的臣子,深受朝廷恩惠,虽是文官,无法挽救败局,但也应该为国家战死。”
御史中丞卢义点头,于是二人收拢残兵数百与叛军交战,然而仅仅支撑了片刻,数百人的队伍瞬间溃散。
李成与卢义对视一眼,二人都感到回天无力,李成回到空无一人的府中,而卢义则是来到了御史台的公廨。
卢义换上干净的朝服与梁冠,正襟危坐于御史台。
陆善得知后,率兵赶到御史台,刚一入门,便听得卢义的数骂,以御史的口吻,问罪叛贼。
“乱臣贼子陆善,你深受朝廷的恩惠与天子的信任,却做出此等不忠不义,十恶不赦之事。”
“为一己私欲,挑起战争,为祸人间,你不得好死。”
陆善对于卢义的骂声不以为然,“中原有一句古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你们的君王昏聩无能,才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卢义大笑,指着陆善骂道:“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肆意屠杀百姓,还妄想成为帝王?”
“苍天有眼,定会惩治你这种毫无人性的凶恶之徒。”
陆善闻言大怒,于是挥剑斩之,卢义的梁冠被陆善斩下,但他并没有因此被吓到,反而继续数骂着陆善。
“拉下去。”陆善挥了挥手,“将他与李成以及其他抵抗的文武官员全部处死,让洛阳城的百姓看看,不顺从我的下场。”
“喏!”
叛军将卢义押至城门斩首,途中,他不断向叛军中的汉人劝说道:“你们都是汉人,为什么要跟随一个胡人背叛自己的国家与君王呢?”
押送卢义的将领反问道:“既然知道他是胡人,为什么君王还会如此信任与重用他,我们都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君王信任,是因为他有御敌的能力,这也说明我大唐的宽容之心,才会有四海来朝。”卢义回道。
“可是现在朝廷军队节节败退,说明大唐的气数将尽,不如归顺我们,大王一向优待降者。”叛军说道。
“我是汉人,绝不会投靠胡贼,做对不起国家的事。”卢义严词拒绝。
“朝廷腐败不堪,你的一片忠心只怕会被辜负,你还如此年轻,难道就没有遗憾吗?”叛军又问道。
卢义仰天大笑,“凡为人者,应该知道,事有顺逆,朝廷不会一直败退,叛军也不可能谋逆成功,我今日虽死,但不失臣节与忠义,还有什么可以遗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