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李淑跳下马,“翁翁设家宴,李淑也正要去宫中。”
“见过长平王。”苏镇向李淑行礼。
孝真公主看了一眼长平王,而后向马车走去,“上来吧,我有话要同你说。”
“是。”李淑转身跟着孝真公主上了马车。
这下苏镇可傻了眼,他站在巷口夯实的黄土上,面对二人的做法,一而再再而三,终于再也无法忍受。
孝真公主的车架驶离,将他这个驸马彻底晾在了门口,也不等待同行,“驸马。”侍从见苏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于是牵来马匹。
苏镇并没立即发怒,“给我等着。”随后甩袖跨上了马背,“驾!”扬鞭追赶上马车。
李淑跟随着孝真公主,乖巧安静的坐在了一边,车中的案上还摆着一盘可口诱人的岭南荔枝。
“姑母。”李淑眼巴巴的看着李淑。
“吃吧。”孝真公主知道李淑爱吃荔枝,于是侧撑着头闭眼说道。
“这是姑母特意备的荔枝吗?”李淑一边剥开荔枝,一边说道,“知道淑儿顺道会来找您。”
“是驸马送的。”孝真公主回道。
李淑楞了一会儿,他拿着荔枝,撇了一眼窗外,正巧苏镇骑马追赶上,便当着苏镇的面将剥了皮的荔枝送入嘴中。
苏镇见到这一幕,气的咬牙切齿,那可是苏家花了大价钱才买得的新鲜荔枝,据说还跑死了商家好几匹马。
随后李淑又剥开一个荔枝,用一旁的勺子将核剔除,“姑母。”
孝真公主睁开眼,对于送到嘴边的荔枝她并没有什么胃口,但看着长平王的一脸真诚,无奈只能张开口吃下,而后抬起袖子遮掩着轻轻咀嚼。
“如果我记得没错,长平王府,是今日纳徵吧?”孝真公主问道。
“是。”一边吃着荔枝,一边回道,“淑儿按照您的意思,跟随礼部的大臣亲自去了崇仁坊下聘。”
“左相是何态度?”孝真公主又问道。
“崔相公见到我亲至后,有些惊讶。”李淑回道。
“可说了什么?”
李淑摇头,“崔相公没有说什么,但让我见了崔瑾舟。”
李淑见崔瑾舟,不用问孝真公主也知道这过程的尴尬了,以及李淑会说的话。
崔裕曾作为长平王的授业老师,二人本是从小到大的好友。
“崔氏出身名门,想来应该是识大体之人。”孝真公主道。
“我与崔氏也算是朋友,故而她与我一同商定了一份协议。”李淑说道,“婚后互不干涉,人前是长平王与长平王妃,人后,李淑是李淑,崔瑾舟是崔瑾舟。”
“崔氏不愿嫁你。”孝真公主听出了这其中,崔瑾舟的意思。
“是。”李淑点头,“协商之前,她问我,是不是没有任何办法退掉这门婚事。”
“她的心中…”李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人的情感都是复杂的。”孝真公主说道,“生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但是聪明人,会判断,趋利避害。”孝真公主又道,“在这样的礼制与压迫下,利益才是首要的,别忘了,联姻是两个家族各取所需,而所谓的情感,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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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府——
夕阳照进窗户,爬上了纱帘遮盖的床榻,忽然一声猫叫,将还在睡梦中的人惊醒。
李忱裹着中衣,将跳上床的白猫抱起,随后放到一旁的书案上,“小白乖。”
但没过多久,小白便又跳到了榻上,噗嗤噗嗤着鼻子,像是在生气。
因书房的门窗紧锁,一天未有进食的小白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而自从它来到书房后,这里面便没有了老鼠的影子,李忱见小白如此,这才想起来今天还没有给小白喂食。
“哎呀,你等等。”李忱从榻上起身,看了一眼身侧还在沉睡的苏荷,赤落着曼妙的身躯,于是俯下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近身时,还能听见苏荷的呼吸声,锁骨下起伏的雪山上,还留有几处紫红的椭圆印记。
小白见李忱不搭理自己,于是再一次跳上床,竖起毛发朝她龇牙咧嘴。
“喵呜,呜呜呜~”
“马上,马上。”李忱爬上轮车,从屉子里找到一笼珍藏的小鱼干,“这可是陈记铺子里的精品鱼干,产自东海。”
李忱塞给小白一条鱼干,小白一口咬住,随后消失在了书房中,“喂,小白,拿着我的海错就这么跑了?”
躺在榻上的苏荷从午后的睡梦中渐渐醒来,她掀开身上盖着的丝绸,看着正在喂猫的李忱,“阿忱的体力,何时变得如此好了,竟比我还先醒来了。”
李忱收起鱼干,推着轮车回到踏边,笑道:“这不是娘子教的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