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客。”孝真公主冷眼道。
“公主,”苏镇抬眼,“公主。”
“驸马,请。”几个侍女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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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县——
“杀!”
“诛杀奸相。”
长安最混乱之地莫过于兴庆宫外,宗室重臣纷纷向长安城外撤逃。
北衙大将军迅速集结禁军队伍护卫,然即便是北衙龙武军这样的皇帝最亲卫,也有叛变者。
一时之间,禁军间相互厮杀,分不清敌我,右羽林大将军高仙之当即调集宿卫于兴庆宫的羽林军,向皇帝请旨,派遣人马到禁苑调遣守军。
然而通往禁苑的所有通道都被拦截,南衙十六卫,多卫中郎将及以上军官被部下所杀,命令中断,没有兵符,高层军官难以指挥低层。
兴庆宫中,龙武大将军陈元礼带着龙武军与羽林军护送皇帝撤离,中途一支右千牛卫叛变,与羽林军厮杀在一起。
从本朝始,东宫再无实权,十率府也仅为虚名,太子李怏身侧仅有几个宦官,只得与皇帝一同逃离。
刚平息一队兵乱,陈元礼护着皇帝深宫走去,一队左千牛卫忽然叛变。
皇帝牵着张贵妃在禁军的保护下四处躲闪,害怕的同时,嘴里不停的念道:“为何会这样。”
太子李怏捡起地上的横刀,护在皇帝身侧,“阿爷。”
沉迷于享乐的皇帝,早已挥舞不动利刃,面对叛军刀刀致命的攻击,他只能依靠旁人保护。
“诛杀昏君,铲除奸臣李甫、张国忠、程希烈、王珙,拥立太子,肃清朝纲。”
当皇帝听到叛军嘴里的口号时,他愤怒的看向太子,“太子!”
“这是你策划的吗?”皇帝侧头质问道。
太子李怏一脸恐慌,“父亲,不是孩儿。”
“诛杀昏君,拥立太子,匡扶社稷。”
“你还说不是!”皇帝愤怒的拾起一把插在尸体上的横刀。
“父亲小心。”一名士卒挥刀向皇帝刺去,太子见状飞身过去阻挡,被一刀刺中了右肩。
李怏拽住锋利的刀刃,不让叛军向前,“阿爷,不是儿…”
“殿下!”宦官林进忠大惊,抄起地上的盆栽向那叛军砸去。
太子倒在皇帝的怀里,一遍遍念着,“不是儿。”
皇帝看着叛军的着装,“千牛卫怎会叛乱?”
陈元礼赶到御前,“圣人,叛乱的不止是千牛卫,还有…”他将目光看向厮杀的人群,“金吾卫。”
“叛军被安插在了禁军与府兵之内,若非他们现身,根本无法找出。”陈元礼说道,“敌暗我明,难以彻底清除。”
然并非是安插,而是禁军与府兵中出现了叛军,叛军的人数并不算多,只是他们无法分辨躲藏在暗处的叛军以及叛将。
皇帝大惊,“那龙武军与羽林呢?”
“臣与高将军的这些人马都是亲信。”陈元礼道,“请圣人放心。”
高仙之带着剩下的羽林卫冲出兴庆宫,准备杀出重围,亲自前往禁苑搬救兵。
长安与万年两县的防备竟趁混乱不战而退,换值巡视的南衙卫士,也大多都弃甲而逃。
领头的叛军,脸上带着一张假面,正骑马带着几支响应的队伍,里应外合围攻兴庆宫,皇帝身侧有宿卫的北衙四军,由心腹大将统率,所以宫内的叛军一时之间并没有得手。
而宫外又有金吾卫马麟与羽林军高仙之这样的大将死守,叛军久攻不下。
“邢兄,长安城动静这么大,禁苑那边肯定会有所察觉的,就算堵住了禁苑,京兆府周围还有数郡,一但他们率府兵来援,我们这点人马怕是难以应对。”
“州郡折冲府的卫士皆屯于治地,调集尚需时间,就算他们收到消息,也没有办法及时赶来,况且皇城大乱,天子被困,拿不到鱼符与敕书,私自调兵可是谋反之罪,如今拖住了禁苑,只要拿下兴庆宫,杀了昏君,我们就赢了。”
“咱们打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里面如何了,”
“昏君身边有陈元礼,张校尉手底下那支千牛备,我看悬。”
“集结人马吧,不能再耗了。”邢载说道。
“速去皇城通知王郎中。”一名军官朝左右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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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门·鼓楼——
长安报时钟鼓,皆在承天门之上,太史局官员记录刻漏,送钟鼓楼报时。
因太极宫在禁苑南,尚未受兵乱波及,然钟鼓楼内的官员早已跑尽,只剩几个鼓手被命令留守。
户部郎中王瑞带着数十人登上承天门,“王郎中。”负责击鼓的小吏从大鼓后面爬出。
就在他准备迎接王瑞时,却被一把短刀刺进了腹中,他低下头,“为…为…为什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