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王在大军地掩护中看的清楚,秦红药横剑立马,唇角勾起轻蔑的笑,一字一句说的响亮:“难道只有你会下埋伏,孤便不会么。”
她在鬼魅魍魉那四人之后就想到,金军中十有八九也有谦王的人,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要身先士卒率先出城,只有这样才能引得内奸现身。城里早已布置妥当,一旦有人异动,便上演一场将计就计,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只是乌海被截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所以即使现在看着谦王的死士节节败退,她也半点都放心不下,毕竟谦王最厉害的杀手锏还在后方!
谦王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竟然被人摆了一道,这是几十年里从未发生过的丑事。他蓦地清啸一声,从人群中飞身而起,他身子尚在空中,掌已提至腰间,任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觉一股撼天动地的劲风撞来,厚重的铠甲形同虚设,肋骨胸骨登时断裂,围堵上来的金军纷纷惨叫地跌下马来。
秦红药一弹剑刃,也从马上飞身而下,剑尖不偏不倚地迎上他挥出的一拳,可让秦红药大为震惊的是,黄巢剑竟无法刺穿他的皮肤!剑尖与拳骨相抵,却像是刺上了一座巍峨大山,那拳动也不动。
她只迟疑了一瞬,便有惊天动地的内劲顺着剑身击来,黄巢剑乃绝世神兵,都在这股内劲下嗡嗡震响。秦红药立时撤下剑来,整个握剑的右手却都被震得酸麻不已,这内劲她太过熟悉,不禁脱口而出:“天罡拳!”
她曾两次伤于金铁衣的天罡拳之下,想不到谦王的天罡拳力道竟比金铁衣还浑厚数倍,她并非没有想过谦王许也是武林高手,可这一交手,她一剑竟落了下风。
谦王冷哼一声道:“他的天罡拳乃本王亲自传授,还当他能替本王收服武林,不曾想他那么不中用。”
谦王扫了眼邺城最后冲出的兵马,眼中的不屑显而易见,他脸上的阴霾渐渐退了下去,不紧不慢地挽起袖口,道:“都退下!本王可不想让她死地这么痛快。”
十万死士齐齐向后退去,谦王的宽袖扎在了肘间,露出粗壮的手腕和小臂,一根根青筋张牙舞爪地支棱起来,那是几十年才能练出的手臂。
那话自然是冲秦红药而来,她更加明白就算自己这五万将士一齐上,也不过能挡他一两个时辰,便连一道划伤也给不了他。秦红药沉默地向后摆了摆手,金兵面面相觑,不多时也悄悄退到她身后,本来拥挤的道上顿时宽敞了出来。
谦王微微一笑,身子缓缓右转,右拳已提至胸前,左手回拢,两手掌心相对,如抱圆球。秦红药见他拳势未出,就已蓄力无穷,尚看不出孰强孰弱,便当下凝神直视,再不轻慢。
谦王右臂一挥,拳势眨眼间化成一道弧形,登时就罩下了窒息的压迫,叫人看不清拳落何方。秦红药一眼过去竟看不出他破绽,只得虚点几剑,先护住周身要穴。
突然之间,谦王右手变指,左手成拳,劲风一掠,向秦红药腰侧轰去。这一下极速无伦,道旁的青黄灌木都硬生生压弯了腰。
可这一招强势猛攻,却叫秦红药寻到了一处破绽,她剑尖斜出,径直刺向他肋下。谦王右指一竖,直迎向剑锋,血肉之躯与绝世神兵相撞,竟发出铛一声脆响,两人各退了一步。
谦王暗暗咦了一声,脸上微露惊讶之色,他早在四十年前便已打遍天下无敌手,这几十年间更是暗招了天底下各个好手,习了百家绝学,内功更是无可比拟的浑厚。他再一次运拳,此时便用上了十层功力,拳势都化成了一鼓风,可谁要是被这风刮到一寸,便是血肉都要片片撕裂。
他每一拳明明是冲着秦红药的死穴而去,却不知怎么得,偏偏每次都击在剑刃之上。他虽不识黄巢剑,可眼看那柄剑受了如此力道依然不弯不折,也心知定不是俗物。他此时倒更加意气风发了起来,这么多年难得遇见能挡他拳势的人,他找到了乐子,端的是精神抖擞,一拳比一拳更重。
看起来秦红药依旧是游刃有余,不仅防的密不透风还能回击数剑,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谦王的功力恐要在她之上。她本就在阵中冲杀了数个时辰,此时的每一次交锋都有源源不断排山倒海的内劲从剑身传来,震的她手腕酸痛不已,倘若时间再长,她恐怕连剑都握不住了。
可形势所迫,她再无可退之路,不是战,便是死。秦红药咬紧牙关,忍着手腕骨骼剧烈的痛楚,再一次提起剑,她眼神愈发的坚定了起来,大不了她还有一招,最后一招。
秦红药存了鱼死网破的念头,黄巢剑一横,人随剑动,她瞧也不瞧近在咫尺的拳风,连剑带人直蹿出去,剑尖直指谦王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