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药眸中满满的宠溺,笑着点了点头,将来龙去脉细细说给她听。原来那日她紧赶慢赶,运上十足轻功追在沈绘身后,但到了九华山脚时已经迟了,只见沈绘站在累死的汗血宝马旁,四处茫然的望着,她心里一跳,知晓是追丢了,不知陆坦之是进了山还是将人藏到了别的地方。
远远望了眼山门,向来守卫森严的山门处却只有两名打盹困倦的弟子,一眼便能望到山路的尽头,静谧的令人心生怀疑。这般没有精神的弟子想必不是萧白玉教出来的,莫非短短几月间九华山上下就都换成了陆坦之的人么,这试图霸占掌门之位的意图还真是司马昭之心。
沈绘见她终于追来,努了努下巴道:“是九华派的人,但我跟丢了,没瞧见他往哪个方向去。”
追至九华山,秦红药心里已然断定那人就是陆坦之,区区一个陆坦之她还从未放在眼里,但他既然能知晓萧白玉的下落,还连同洛王爷使了一招调虎离山,想来在山上也做了万全的准备,看似空无一人的山路必定掩藏着大批杀手刺客。
但即使明了一切,她又怎能眼看着萧白玉落在别人手中,几乎没有半点犹豫,手中黄巢剑已出鞘,身形一动就要跃向山门。但忽然,道旁树林中传来簌簌声,似是有人藏匿于此,秦红药不曾察觉到杀气,便也按着长剑沉沉的盯着树影重重的树林。
一个少侠人影自林中钻出,竟是萧白玉那徒弟周城,他是认得秦红药的,却不叫不喊,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才向两人招了招手,声音轻不可闻:“跟我来,我知道师父被囚在何处,师弟师妹也一直在等你。”
秦红药同沈绘对视一眼,沈绘没有动弹,只摇了摇头示意不应前去,她心思一向周全,怀疑这可能是九华派使下的陷阱。秦红药知她意思,但眼前空荡的山路也是陷阱,既然终究要踩一个陷阱,便跟他走一遭又有何惧,最差还不都是杀出条血路闯上去。
“你在这里等我。”秦红药还是留了个心眼,即使真中了什么无法脱身的陷阱,也有人在外面接应她。见沈绘点了头,她便跟着周城一同钻进森林,拐了几个弯瞧见一处灯火昏暗的农舍,周城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红药手中长剑始终没有收起,她一踏进农舍,周城,吴均,沈垚三人都齐齐站在她面前,两个七尺男儿脸色酱红,眼神闪烁,似是羞于开口。沈垚看了看两位师兄的脸色,又偷偷瞥了一眼秦红药冷峻的神情,带着怯意问道:“师父即便同你一道,应也未曾做过什么坏事对吧?”
几个小娃娃心里在想什么她一看便知,她冷笑一声,讥讽道:“我同你师父认识多久,你们又同她相识多久,她如何为人你们还要来问我吗?”
这话扎进心窝,沈垚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周城同吴均也随着跪下,满面惭怒交加,既羞愧于未曾鼎立同师父站在一起,又恼怒于陆坦之竟是如此卑劣小人,不仅在众人面前落井下石,还暗暗策划着更为惊人的阴谋。他们的确不曾怀疑过自己师父会做出灭掉满门满派之事,但当时武林盟主金铁衣言之凿凿,他们只想让师父先应付过去这一波的来势汹汹,日后抓到真正凶手再光明正大的为师父平反也不迟。
可谁料师父就这么一去不回头,他们也凑齐了所有家当请人去寻,但都一无所获,只时不时听闻师父在某处又杀了多少追兵,但当他们赶去那处时又是空空如也。沈垚强压哽咽道:“拜托你,把师父救出来,四日前我见到有一个衣着显贵的人在同陆师伯交谈,说师父现在武功尽失……还问陆师伯九华派归顺王爷一事办的怎么样了,我没听清他们说师父在何处,但觉得不妙,便同师兄说了一直守在山下。”
四日前……那是她们进成都的第二日,朝廷的人手果然不可小觑,都不知何时被他们发现了萧白玉的身份,甚至连武功尽失这种事都能知晓。对于她说的第二件事秦红药倒是不意外,陆坦之寄出的信上也同样提到这一点,还说正逐步把萧白玉手下弟子换成自己笼络来的人马,估摸再迟几月九华派就当真不是原来的九华派了。
“陆坦之把你师父带去何处了?”秦红药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沈垚知无不答道:“我瞧见他把师父带去后山,派中有传闻后山是祖师婆婆闭关之地,有一处山洞名为百岁洞,但我们谁也不曾见过那处,师兄试着攀岩而上都失败了。”
秦红药立即转身欲走,周城的声音自背后赶上她,嗫嚅一阵后坚定无比道:“若你能见着师父,请让师父知晓,九华派弟子还是只相信师父一人,也只认师父一个掌门,不论师父何时回山,弟子们都将跪地恭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