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玉腾起一尺他就跟进一尺,阴柔之力阴魂不散的缠在她周遭,不仅堵了她跃出屋顶的去路,还不断的将她往下拉扯,要让她也坠入蒸腾而起的烈火中。这近十具金尸都是以他血肉喂养数年而出,没想到却被她们二人使了一招关门打狗,足足烧毁大半的金尸,又怎能不心头剧痛怒火滔天。
萧白玉清楚硬闯无路,脚尖在横梁上一点,纵身向下,扑面而来的热浪几乎能燎破皮肉,她在空中猛一翻身,弯刀撩起数道火焰,刀气挟带着火焰化成火龙张牙舞爪的向立在房梁上止人崩腾而去。般若连拍几掌出去,可他掌力阴寒,正好被火焰的灼热挡下,火苗熄灭后掩藏在其中的刀光横掠而来,他心下一惊,身子一扭堪堪避开刀势,一片灰黑色的衣角被刀锋割下,悠悠的飘进火中,转瞬被火苗吞噬。
见这一招得手,萧白玉连挥弯刀,不断挑起团团火光,一刀一刀连绵不绝的挥甩出手,般若这一下就躲得很是匆忙凌乱,他的绝学寒蝠掌面对烈火毫无用武之地,反倒因为他自身修炼阴寒之功,极是怕火,不过几刀过后一身灰衣就被火星灼烧的破烂不堪。
般若何曾遇过这种劣势,心中已是气急,但他看了看四周,忽然笑了起来,火势已经渐大,几乎整个茶坊都融成一个火团,他站在房梁上还好过一些,而萧白玉立在地上,已被浓烟浊尘熏的不断咳嗽。他寻到破解之法,便连连击出几掌,俱打在房梁立柱之上,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整座茶坊眼看就要塌在火中。
头顶房梁咔咔作响,忽然间整根屋梁断裂,下压之势如泰山崩于前,萧白玉横刀劈砍,树干粗细的房梁在空中断成数节,重重的砸落下来,火堆被砸的四处溅射,热浪四溢,浓烟更甚,她退了一步咳嗽几声,脊背已顶在墙上。
电石火光间,破口处人影一闪,连般若都没来得及出手拦下,那人影便一头扎下,纵身没入火堆中。萧白玉一怔,第一反应便是探手去接,秦红药握上她的手借力落了地,却一言不发,只是跃至酒坛旁,一掌拍碎坛口,拎起酒坛浇了自己一身。
萧白玉隐约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抢上两步抓住了她的手腕,可她全身被酒淋湿,肌肤滑腻不着手,她用力一挣就滑了出去。秦红药掌风一起,火焰纷纷往她身上扑去,眨眼间自身就化成一团火球,她右脚一蹬向般若飙射而去。
萧白玉再伸手的一抓落在虚空中,眼睁睁的看着秦红药全身燃起炙火,一声急喊穿透滚滚浓烟,扎进熊熊烈火中:“红药!”
第48章 聊写衷肠(叁)
般若不想竟有人如此拼命,一惊之下已被那团火球冲到面前,秦红药窜上房梁连拍几掌,股股炽烈火气恶扑而来,连她踏着的房梁都有被烈火烧焦的噼啪声,不过几步火苗就从她脚下一路窜出,点燃了整根房梁。
般若匆忙举掌,阴寒之力陡生,拍灭了迎面扑来的火气,却一时不察脚下,火苗已顺着长衫衣角吞噬而上,他惊愕之中不免有些手忙脚乱。又忽觉有一团黑影自下而上击来,他心下烦躁只想速战速决,掌力又起,直冲黑影用上了十成功力。黑影顿裂,原来那是茶坊中最后一坛酒,烈酒泼洒而出淋了他一身。
萧白玉掷出酒坛后也紧跟其后,弯刀缠上他的脚踝,刀锋厉厉瞬间隔断了他脚踝后的筋脉,般若一个踉跄身子向前扑去,眼看要坠入梁下火堆之中。他猛吼一声,一手攀住房梁翻了回来,一手狠狠向她肩头拍去,欲要一拳将她击落火堆之中。
他一拳对上的不是萧白玉,却击中了包裹着一团火焰的手掌,猛地嚎叫一声缩回手去,肉眼可见拳指已被燎出些许水泡,点点火星溅在他身上,转瞬成了燎原。
火苗混合着烈酒一发不可收拾,秦红药防他使出掌力扑灭火焰,当下双掌连连击出,带着周身腾起的火焰一步不退的缠上他。般若的武功俱是极寒极阴的黄泉之术,这身处烈火之中当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下面的金尸失去他控制犹如断线的木偶,在火堆中一动不动,眨眼就被烧成焦尸。
萧白玉在梁上立稳身子,一刀快过一刀的逼的般若节节后退,忽然他脚下一空,一腿已踏在虚空上,梁下的炽热烈火正等待着他。他又惊又怒,双掌盘旋,身子冲天而起,带着满身烈火撞破屋顶狂奔而去。
秦红药这才喘了一口气,手掌连挥拍灭了身上火焰,没了烈火笼罩才看出她嘴角早已淌下鲜血,她身子晃了晃,双眸神采渐失,腿上一软身子已直直向后栽去。萧白玉急速奔来,一手揽住她下坠的身子,紧抱住她腾空而起,从破口处钻出茶坊,她双脚刚刚着了地,就见承受过打斗的茶坊轰然倒塌,烈火随着浓烟直窜苍穹,映着漫天红光,令人闻风丧胆的金尸俱已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