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苏观月站在他身后,抬眸看他的背影,眉眼不自觉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小高警察私下和她说话时,会脸红无措,显得呆呆的。可是处理起公事时,他一身正气凛然,眉目锋利如刀,可靠极了。
高柏这大男孩能处。
沉默片刻,几名警察最终同意了高柏的提议。
一是因为高柏说得的确有理,二是因为高柏是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可是他一毕业就被分配到他们这个鸟不拉屎的乡下警局,说明什么?
说明他在市里早有准备!来穷山恶水的地方历练历练,攒够资历再回市里,直接就能升一级。他们谁也不愿意与高柏交恶。
一时间,警局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苏观月也就是在这时,再度开口:“警察同志,那么鲍归国一家虐待儿童,多次殴打阿勃、茶茶一事,又该怎么算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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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养崽
“你说谎!”
苏观月话音才落, 刘雪珊立刻就跳起来道:“我是他们的亲奶奶,还有平之更是他们的亲爷爷,我们怎么会虐待他们呢?”
说着, 她朝两个孩子摆摆手, 捏出一个和蔼的笑:“乖孩子,到奶奶这儿来。”
老太太弓着背, 满脸皱纹,笑起来浑浊眼睛里冒着绿光, 甚至有点可怕。
阿勃盯向她的目光异常阴沉, 甚至条件反射般呲了呲牙, 像只咬人的狼崽子。茶茶更是瑟缩着往苏观月身后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个孩子有多怕他们。
“这又是怎么回事?”一位警察皱眉问道。
“这、这……”孙诗东立马道, “养孩子嘛?谁不会打骂孩子两句,谁知道阿勃和茶茶这么娇贵,教育教育而已,他们竟然嫉恨上自家人了。”
就差骂阿勃和茶茶是白眼狼。
“就是, 小辈不听话,我们做长辈的打他又怎么了?”
村里谁家养孩子不打的?
孙诗东还在说:“我们打阿勃,还不是因为他太皮了,有次差点烧了家里厨房,这样的孩子,不打怎么教?我们这也是为他好啊……!”
王队垂眸,不由得点点头。要是他儿子差点把家给烧了, 他不把他给打个半死!
九十年代初, 还是很奉行棍棒教育的。
“为他好?”苏观月冷笑一声, 手指落在阿勃脑袋上, 轻柔地掠过, 她盯着鲍家人,目光凉得吓人,“为他好,所以就拿钉耙往他背上砸?要是砸到脖子,他可就没命了!”
苏观月话音一落,阿勃往前一步,死死咬着牙,一下摘掉自己的衣服,只见他背上,三道二十来厘米的新疤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痕迹中间是浅粉色的新肉,旁边却被一圈深色沉淀围住,看上去很是吓人。
阿勃抬头,咬着牙齿,用力指向鲍归国:“他打的!”
“他想要打茶茶,我护着茶茶不让他打,他就用钉耙砸我!”
阿勃双目通红,眼白处渗出血丝。
阿勃背上的伤痕,警察一眼就看得出来,的确是被人故意砸的。这下,原本几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警察,看向鲍家人的眼神也变了。
这分明是杀人!
如果鲍归国再用点力;如果砸断了脊椎;如果砸在了脖子上;如果砸到了茶茶……但凡有一个“如果”,就是一条人命!
“再教育孩子,也不能打成这样啊!鲍归国一家,你们的确有虐待的嫌疑。”一位警察道。
孙诗东注意到警察局里气氛变化,话锋一转,立刻哭着道:“那次是、是归国他喝醉了!阿勃他骂归国,骂得可难听了,归国一时没控制住,才打他的!我们立刻就把归国给拉开了。”
“就是……”刘雪珊也帮腔道,“喝醉了哪儿能怪他嘛?再说阿勃这不也没事儿吗?”
“就是就是,这事儿是我们的错,所以那天之后,我们就没再让归国和阿勃接触了。我和归国出门打工去,在外边还记挂着阿勃,给他买了不少好东西。谁知道前几天我们放假一回家,才发现这两个小孩竟然离家出走了!”
“我们四处找了好久,担心了那么多天,最后才在苏妹儿这里找到他们,这不我们情绪一激动,今天才闹出这样的误会吗?”
王队皱着眉头:“不谈鲍归国虐待儿童的事,这样说的话,今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情有可原。”
“对!要是我家的小崽子离家出走大半个月,我肯定也气得没了理智!”有人帮腔道,“林英妹儿也是倒霉,估计被他们当成了拐孩子的拐子,这才白白挨一顿打。”
孙诗东赶忙道:“警察同志,我就说是误会嘛。”
“小高你看,这样吧,今天这事儿……要不就让他们把林英妹儿的医药费给结了,再罚款十块钱,拘留嘛……也该拘留半天,这事儿就过去了。至于那什么虐待的事,鲍归国是两个孩子的监护人,他们是资城的,也不归我们辖区管,我们给资城那边商量一下,让他们回资城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