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接下来回到警察局,你们都按我说的做……”
苏观月轻声交代完,又问阿勃:“阿勃,你还记得你爸爸过世的时候,都留下了什么吗?”
“……”
“……”
……
再回到医院时,林英的针灸已经做完,已经可以出院了。苏观月想了想,让她在医院里休息会儿,自己去找医生开了伤情证明和□□,带着两崽子去警察局。
还没到警察局门口,苏观月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
刘雪珊和孙诗东哭得嗓子都哑了:“警察同志,真的只是误会!我们是那两孩子的亲戚,血亲!”
“我就是阿勃和茶茶的亲奶奶,我怎么会抢他们?警察同志,你们不能欺负我们乡下人啊!”刘雪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至于鲍归国和鲍平之两个男人,单手铐在栏杆上,站不直也蹲不下去,全身酸痛得厉害,别说哭嚎,出声的力气都没了。
“小高同志,”苏观月脚步微顿,轻声道,“你会为我,为阿勃,为林英妹妹讨回公道的,是吗?”
“当然。”
苏观月没喊高柏的名字,反而喊他小高同志。昏暗灯光下,高柏被帽檐遮盖的耳根微红:“这是人民警察应该做的。”
一行人走进警察局,刘雪珊远远看见苏观月,就激动地握着铁栅栏:“苏观月!苏观月你给警察同志说清楚,我是不是茶茶和阿勃的奶奶!”、
警察局里,几双眼睛同时看向苏观月。
苏观月轻声道:“警察同志,今天辛苦了,他们的确是我丈夫的亲戚。”
“怎么不早说?”一位老警察皱起眉头,把铐了两小时的鲍归国和鲍平之放开,两人一下跌倒在地,两个女人急忙去扶,都扶不起来。
苏观月镇定道:“警察同志,你们先前也看到了,他们在街上那么凶,我当时都被吓傻了,哪儿有时间解释?后面我去医院里,这不又耽搁了吗。”
“行了行了,既然是你们的家事,就不要占用警力,你们回去自己协商就是。”老警察摆摆手。
苏观月早已猜到了眼前一幕。
在医院的时候,苏六姨之所以一定要高柏答应她,要给苏观月和林英一个交代。就是因为这年头村里的事警察不好管,乡里乡亲的,管起来麻烦得很,还不如交给村支队决断。
孙诗东连忙弯腰向那位老警察笑:“多谢警察同志。”
她瞟向苏观月:“苏观月,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扶人!”
“还没完呢。你们是阿勃和茶茶的亲戚,可是林英呢?你们和林英有半毛钱关系?”苏观月把医院开的伤情证明和□□甩到孙诗东面前,“你们当街伤人,视法律为无物,还想要丁点儿不受到法律的制裁,怎么可能?”
苏观月长相看着异常小巧,但她身高有一米六七,在九十年代的蜀都,算是非常高的身高了。她站直身子时,几乎比孙诗东高一个头,居高临下地蔑视孙诗东,眸中光点灼灼。
孙诗东下意识就甩开自己扶着的鲍归国,往后退一步,还差点踉跄摔倒。
“苏观月,你……”老警察眉头紧蹙,正要开口:苏观月竟然让自己公公婆婆竟了警察局,这会儿还在警察面前公然威胁自家大婶!还像话吗!
老警察还没开口,苏观月就后退一步,眸中光点消散,目光清冽又无辜,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与此同时,小高警察上前一步,挡在苏观月身前,凛冽道:“鲍归国当街殴打妇女儿童,影响极其恶劣!按照规定,除了承担林英的医疗费意外,还应对他处以三日拘留,以及三十元罚款!”
“这……”老警察劝道,“小高,不至于吧?”
“就是,给了医疗费就行了,那姑娘伤得也不重,不至于拘留吧?”那人见高柏神色坚定,又改口道,“不如这样,拘留半天,罚款五元就是了。”
农村里的纠纷不好管,更何况鲍家还不是蜀都人,是资城人。所以几人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不愿揽这个麻烦差事。
“怎么不至于?”高柏神情微凛,身姿挺拔如松,缓慢道,“第一,林英才十四岁,既是妇女,又是儿童,她还与鲍归国无亲无故。鲍归国当街殴打她,让她进了医院,影响极其恶劣!我们如果没有相应的惩罚措施,镇上的居民会怎么想!”
“第二,就算鲍家与苏家是亲戚关系,鲍归国依然应该受到法律的惩治。法不容情,高队长,您做警察的时间比我久,也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高柏话音非常慢,语气其实是更偏向温和的,可是他说出这话时,却让所有人都感觉到一层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