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夫人远远见道贺南嘉与善书琴,当即就提裙跪下,身后跟了一群后宅的奴仆,他们也跪下,场面瞬间吸引了些路人。
高门侯府前,有人下跪,不是讨债的、就是讨饶的。
“茹娘造的孽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求贺家大娘子看在我也是个母亲、且只有一个女儿的份上,发发慈悲,为我这个可怜痛心的母亲求求情,留下茹娘一条残命。”月华泪流满面,右手竖起三根中间的指,发誓:“苍天可见,黄土为证,往后余生我与茹娘日日食素、诵经为贺氏祈福,偿还罪孽。”
母慈生情泪动的画面,感染了不少围观路人。
刑部张贴的告示里,也有为贺南嘉澄清被梁国公府的梁茹诬谤、制造话本子。梁国公府的官车又停在侯府门前,围观的人听了这么一耳朵,自然知晓这是来讨饶的。
碍着是在侯府跟前,他们并不敢出头、也不会去,梁国公府与侯府哪个他们都得罪不起,但是窃窃私语还是可以的。
“那就是话本子里的小娘子呢,抓着始作俑者是梁国公府的千金,这不梁国公夫人来为千金求情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梁国公夫人肯放下身段来跪,多少要给点面子吧!”
嘉最烦这种“卖惨绑架”的戏码,贺南嘉抽出挽着母亲的手,却被善书琴重新拉了拉,“阿娘来。”而后再将她的手垂下。
人多看着,善书琴虽然不愿意,可为了嘉娘的名声,就勉为其难地装一回大度,她走下台阶,双手托住梁国公夫人的手腕,要拉她起来,边道:“梁国公夫人言重了,我等都是天晋朝的子民,理当遵循律法。我体谅你舍不得茹娘,都是做母亲的,怎会眼睁睁看着身上掉下来的肉受苦?可谁让她手里害了人命啊。”最后一句话音量扒的很高,意在让周围人都听见,她继续道:“即便是我等去求情也无用。”
以退为进是个好法子。
提审结案还需要些时日,梁国公、梁固瞻、梁固勤、陆怀远一直在太和殿外跪着,只求能饶梁茹不死。昭帝已传旨,让贺文宣、贺南嘉择日进宫,就是为了梁茹的事试探他们兄妹二人的口风。
因为此案还有一处争议的,便是盏儿、江毅都与梁国公府签的是死契,梁国公府于这两人有一定的生杀权,例如二人犯事。
朝野上下多数人观望不做谏言,但和梁氏交好的世家大族都替梁国公求情。当真抛开两条人命不谈,贺南嘉与贺文宣是受害者,他们的想法和初衷就很关键了。
月华缓缓推离善书琴,继续跪着:“贺家大娘子有所不知,这两个奴才本就起了反心,我们本就有清理门户的计划,茹娘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将脏水泼向贺氏啊,您大人有大量,看在她年少无知,饶她不死,成吗?”
果然,想梁茹杀人一事给美化洗白!
“且嘉娘与飙凌将军傅琛情投意合,他是圣人的亲侄子,只要嘉娘愿意去求求傅将军,定能保下我茹娘的命。”梁国公夫人四两拨千斤地卖乖。
善书琴断然呵斥道:“不可胡言!我嘉娘与傅将军从不涉及差事、朝案!”
瞬间,她明白梁国公夫人今日之举,并非是来给他们施加压力的,而是要将他们拉扯进皇族争权夺势的漩涡中。
然而此时,十二名飙凌卫由远及近而来,他们前方是辆官驾。走近了善书琴才瞧清是荣昌公主的。官驾后头,是两两飙凌卫成对抬着笼箱,那箱困着十字红绸带,倒像是聘礼???
官驾行至推来,梁国公夫人必须起来行礼,侯府门前乱七八糟的人瞬间靠边。
最前边的女官正是长公主的宫令,她掀开门帘,长公主倾身而出,见了善书琴笑的合不拢嘴,开门见山道:“今日我为侄儿傅琛来下聘。”
善书琴缓缓回眸看向女儿嘉娘:刚互通心意??
贺南嘉:“……”
真的!
作者有话说:
贺南嘉:好家伙,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傅琛:......
第95章 下聘
十二人身披玄铁银墨铠甲, 双肩雕刻睚眦兽首,他们干练有速的将聘礼搬进侯府前厅正中,而后纷纷鱼贯而出, 双手负后,挺拔而立前厅院内。
阿通、赵锦烟、贺文宣躲在前厅的屏风隔出内间里,三个脑袋簇拥着, 都好奇这突如其来的喜事,纷纷窃窃私语。
“要不是见着聘礼,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抄家的呢。”阿通回忆孟是下聘的场景, 唏嘘道。瞧瞧那些个飙凌卫,除了雪石、月石两个姐妹面带微笑, 其余神情严肃的就要打仗似的。
“谁家下聘带将士啊!傅琛果然是个奇人, 剑走偏锋。”赵锦烟认可阿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