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嬷嬷也忙开口道:“皇上,奴婢也可作证,那么多人看着,绝不可能有任何一个宫女,能私下掺杂别的东西给嫔妃浣洗衣物。况且宫规森严,谋害皇嗣乃是死罪,奴婢们并不敢如此作为。”
淑妃适时开口道:“皇上,这两个奴婢说的也有理,红花这种东西,浣衣局宫女等闲也不可得。要不还是问问太医院,可有哪一宫的嫔妃近几日领取过红花?保不齐,是哪一位嫔妃错了心思,用红花谋害皇嗣。”
李绍微微点头,正要让人去查,皇后此时却是沉着脸色道:“淑妃真是好算计。”
淑妃故作不解,疑惑问道:“皇后娘娘此言何意?”
皇后冷声道:“本宫是何意,你不明白吗?几日前,本宫曾让纤兰去太医院领过红花,可巧,郑宝林就误用红花小产了,难不成,是本宫害了郑宝林的胎儿吗?”
淑妃一副无辜模样,忙道:“嫔妾并没有这么想,嫔妾也只是就事论事,嫔妾哪里会想到,皇后娘娘也领取过红花呢?即便是皇后娘娘领取过,也不能证明此事和皇后娘娘有关。皇后娘娘既然标榜自身清白,这么着急出来解释什么?”
李绍微微皱眉,轻声道:“皇后,你不要着急,朕相信你,或许还有别人领用过红花。”
很快,雷哲进来禀报道:“皇上,根据太医院记档,近一个月,只有皇后娘娘领取过红花,除此之外,再无旁人。”
皇后咬了咬牙,虽然感觉有些难为情,还是如实说道:“皇上,红花虽是伤胎利器,却也是活血通经的良药。臣妾月事不调,故而取了一些红花,用来散瘀止痛,并未作他用。”
“况且红花此物,虽然近日无人领取,也难保不会有嫔妃早前还有剩余。”
淑妃见皇上有所犹豫,立刻补充道:“嫔妾突然想起,郑宝林所穿宫装,不正是日前皇后娘娘赏赐的吗?如果不是浣衣局出了问题,想来,宫装到郑宝林手中的时候,就已经沾染红花了。”
皇后冷眼瞟向淑妃,她没想到,淑妃竟然苦心布下这么大一个局,用来嫁祸她谋害皇嗣。
皇后勉强压下心中的愤怒,冷声道:“淑妃,无凭无据的事情,你不要乱说。就算本宫领用过红花,赏赐给郑宝林宫装,又能代表什么?难道就能因此认定,是本宫赏赐沾染红花的宫装给郑宝林吗?”
“再者,宫装到郑宝林手中,又过了几日,还被送去过浣衣局,在此期间,多少人可以插手,焉知不是有心人在宫装上做了手脚,蓄意嫁祸本宫!”
淑妃似乎是早就料到皇后会如此说,淡淡开口道:“皇后娘娘所言也有理,不如叫来郑宝林的贴身侍女一问,她日日伺候郑宝林,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她最是清楚,宫装都经过何人之手。”
李绍见淑妃所言,确实有理有据,便沉声问道:“郑宝林侍女何在?”
夏若急忙从内殿走出,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奴婢给皇上请安。自从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两套宫装,小主感念皇后娘娘恩德,等人走后,便立刻换上。这几日,小主将这两套宫装轮流穿戴。昨日换下的便送到浣衣局,黄昏时分便被送回,除此之外,宫装并未离开过宫殿。”
雷哲上前一步,轻声回禀道:“皇上,奴才也调查过了,根据浣衣局其他宫女的说辞,半夏一直和她们一处浣洗,用的都是同样的水,并未发现异样。”
淑妃悠悠开口道:“如此说来,浣衣局并未出过差错,郑宝林更不可能自害其身,那么,宫装只可能是皇后赏赐的时候,便出了问题。当然,也不排除,是皇后宫人所为,皇后并不知情。对了,本宫记得,宫装是纤兰送来的,如今恐怕只有重刑拷打纤兰,才能问出结果。”
皇后眉眼之间,隐隐有些怒意,她看向淑妃,咬牙道:“大胆,本宫的侍女,岂能随意重刑拷打?就算是屈打成招,那也不是真正的事实。退一步说,即便纤兰受刑不过,被迫蒙冤,承认是她所为,难道众人不会怀疑她是为了维护本宫才一力承担的?”
“依本宫看,这分明是有人早有算计,故意用本宫的赏赐之物,来设计诬陷本宫谋害皇嗣!”
淑妃不依不饶地问道:“皇后娘娘,恕嫔妾直言。桩桩件件的证据都指向皇后,皇后既说是被人诬陷,那也应该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的确清白,否则空口无凭,怎能让众人信服?”
皇后只觉得有些头疼,淑妃明显是蓄谋已久,她一时竟想不出应对之策,只得把目光投向李绍,声音透着些许委屈:“请皇上明察,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从未害过郑宝林腹中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