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程木深便踮起脚,结果愣是够了半晌都没把九凤捞下来。
这笼子挂的也太高了...
倒是门口的下人眼尖,“先生,小的来吧?”
程木深刚想说话,余光忽地瞟到了一席石青色衣摆。
他顿了顿,笑着摇了摇头,“不必,我再试试。”
程木深便开始继续够笼子上的铁钩,好不容易差一点儿就拿下来了,身子却不受控制地歪了一下。
身侧突然伸出来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牢牢接住了他。
孟栖那略微气恼的声音也响了起来,“这般小事,为何不让下人来?”
程木深像是触电般从孟栖的怀中噌地一下躲了出去。
怀中的温暖忽然消失,孟栖脸色一沉。
看清身后的人,程木深嘴角微微上扬,“临简?今日怎地有空过来了?”
“我...”
孟栖不知为什么,只说了一个字便不肯再说话。
他将笼子拽了下来,一言不发地走进程木深的房间,将笼子直接丢在了桌案上。
采音小心翼翼地看着孟栖的神色,最终还是决定在门外和下人一起站着。
屋内可能有暴风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程木深看了采音一眼,也跨步走进了房间。
采音直接拉上了门,直直地立在原地,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阿深,你为何不让下人帮你摘笼子?”
程木深无辜地眨了眨眼,“这般小事,无碍。”
无碍?
孟栖感觉自己在七窍生烟。
若不是自己正巧过来。
程木深岂不是要被下人扶在怀里?
自己还没有抱过!自己还没有抱过!
怎么能先被下人抱!!
“临简,你怎么了?”
闻言,孟栖强行按捺下心内的不悦,低声道:“那你为何不搬个椅子?”
“啊...”程木深继续无辜,“怕摔。”
孟栖“......”
气死本王了...气死本王了...
就该将程木深也像九凤一样被关进笼子里,只能看到自己,只有自己能碰!
“临简,给你药方。”
程木深忽地凑到孟栖面前,宛若白玉的指尖夹着一张纸。
孟栖愣了愣,“药方?”
“是啊,这半月来,我一直在查找古书,总算是研究出了一张药方。”
孟栖抬眼看他。
他的一双眼睛潋滟得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声音却有些疲惫,“都快累死我了...”
孟栖只觉自己的胸腔内,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跳动,似乎马上要破体而出。
程木深歪着头,“临简,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孟栖忽然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能怎么了!
我又能怎么!
反观程木深,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只听见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蛇缠藤可有眉目?”
“今日便是来同你讲这件事,”孟栖敛住情绪,睁开眸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是孟垣。”
程木深完全没有一丝意外。
他说:“果然。”
“西院有孟垣的走狗,阿正被利用了,此时正在院中跪着,准备向你负荆请罪。”
“嗯?”
这倒让程木深有些意外。
负荆请罪什么的,倒也不必这么严重。
只是阿正虽然是被利用,但也算是间接差点儿害了自己。
给他点儿教训,让他以后更严谨一些还是需要的。
想到这儿,程木深干脆旋了下手腕,将那张药方塞进了孟栖怀里。
“你可保护好这张药方,世间仅此一份呢。”
孟栖眸色闪了闪,喉结滚动,“好。”
仅此一份的药方,仅此一位的人。
都要保护好才是。
程木深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偏头喊了一句,“临简,拿着桌上那个红色瓷瓶,走。”
孟栖低头看去,桌案上确实有一个很小的红色瓷瓶,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管它是什么。
孟栖拿上瓷瓶,刚站起身,又猛地顿住了。
程木深逆着光,像道洁白无瑕的影子。
孟栖一眼望进他的眼底,脑海里便不由自主地蹦出了两句诗。
积石成玉,列松如翠。
世无其二,郎艳独绝。
“愣着做什么?”
偏程木深又开了口,“随我去见见阿正。”
说完,他便展颜一笑,先迈步走向了正院。
孟栖才终于挪动步子,面色晦暗地跟上了程木深。
阿正赤裸着上身,背上背着一根竹条,正跪在院中。
程木深默默开了口,“阿正,你可知错?”
阿正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先生!阿正有错!阿正识人不清!”
“知错便好。”
程木深向孟栖摊开手掌,“将鹤顶红拿来。”
孟栖眉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