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着一件白色里衣,腰间的衣衫松松垮垮,十分散漫。
偏偏是这样一个散漫的样子,让孟栖喉间发干。
他艰难地别开目光,犹豫着说:“阿深,我担心再次有人对你动手,为了...以防万一...你以后每日用膳最好都...都和我一起...”
“啊...就这个啊...”
程木深笑意浅浅,微微挑了下眉梢,“那是自然,我也正有此意。”
说着,程木深又凑上前来,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抚上了孟栖的胸前。
而后孟栖就感觉到程木深的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孟栖瞬间僵硬“!!!!”
“你的衣领,皱了。”
程木深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不介意我帮你抚平吧?”
孟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的脑中轰地一下,像有什么东西炸了开来。
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话。
偏生九凤又开始学程木深的话,“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
“噗嗤...”
程木深掩唇一笑,“真可爱。”
也不知是在说孟栖还是说九凤。
孟栖呆呆地望着他。
程木深每次扬唇轻笑时,似乎都带着一种非凡的魅力,总能轻易地将笑容印在他的脑海里,那般深刻。
“那..用...用膳吧...”
孟栖转过身,同手同脚地走向了门口,拉门的动作既大力又粗鲁,将被关在门外的采音吓了一跳。
“大少爷...”采音凑到孟栖耳边,轻声禀告道,“孙连庆的背景查出来了。”
孟栖头都没回,“阿深,采音查出了孙连庆的背景。”
程木深微微一愣,“啊,我即刻过去。”
孟栖丝毫没有留恋,直接长腿一迈,连个背影都没剩下。
程木深失笑着摇了摇头,复又穿上了那袭镶金云锦。
丫鬟也来得及时,乖巧地给他束好了发。
程木深刚在桌案前坐下,孟栖便忙不迭地开了口。
“孙连庆的父亲孙宏,是徐清早已故去的外祖母吴氏曾帮助过的一个孩子。”
程木深堪堪捋了个明白,“所以,孙连庆与徐氏相识,且徐氏的母家对他父亲有恩?”
“是。”
“临简,你莫怪我想得太多,”程木深淡淡道,“我只是在想,孙连庆给你开的这张药方,会不会是得了徐氏的授意。”
孟栖似乎有些不安,“阿深,若真是如此,便是徐氏想要我的命。”
“可若徐氏真想要你的命,为何不在你小的时候便想办法杀你,何必费这个劲让孙连庆开这张药方?”
孟栖也是一愣,“阿深说的是,若你所言,黄芪并不能致死,只能让我的身子愈来愈差。”
程木深端起碗,毫无想象地喝了一大口米粥,这才拿过采音手上的帕子擦了擦嘴。
“或许她不想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没有能力接管孟府,这样她的孩子便能得到孟府所有的一切。”
孟栖没有吃几口便停下了筷子,语带气恼,“徐氏能对曾经年仅五岁的我下手,又怎会有此怜悯之心?她或许巴不得我早日去往极乐!”
“嗯...你说得也有理。”
程木深也放下碗筷,重重叹了口气,“临简,她们不怕打草惊蛇,你怕吗?”
孟栖摇头,眼神十分坚定,“不怕!”
程木深笑了,“你继续喝药,但采音熬药之时,需将黄芪剔除开来,如此,你先喝上半月,如何?”
“好。”
第23章 高级钓系深深
眨眼间,便过了半月。
这半月来,程木深十分刻苦地钻研医书,除了用膳时,其他时间基本都见不到孟栖。
孟栖或许也是怕打扰他,愣是许久都没主动过来看他。
程木深趴在书案前,在纸上写着药方。
这些日子倒是很平静。
徐氏也没有再来找茬。
孟老爷更是见不到人。
据说好像是朝中有了什么事。
连带着孟栖也被孟老爷叫去了好几次。
“呼...”
程木深很满意自己研究出的药方。
其中每一味药材他都查了很久,确保全是好药,且没有任何相克。
终于放松了下来,程木深总算是想起了那个...
被自己挂在门外挂了半月的九凤。
此时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九凤欲哭无泪。
自己是做了什么孽啊!
吱呀一声,门开了。
程木深站在门内,望着九凤,眨了眨眼,“九凤,你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实话吗?”
这鸟,真的在装鹦鹉。
从那天重复了两句话之后,再也不肯张口。
程木深干脆让它自己在门外想个明白,结果...就把它忘了。
九凤一溜烟飞到笼子边缘,小爪子扣了扣,哆哆嗦嗦地说:“你先...让我进去...冻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