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讨论声、惊呼声、恶意嘲笑声……
各种各样的声音越来越小,当宝珠顺着栏杆,直直的倒下去的那一刻,被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抱住了。
“宝珠!”
迷迷糊糊中,有人掐她的人中,有人给她的嘴里塞了颗软糖……周围越来越吵了。
“睁眼了,睁眼了,是低血糖晕过去了。”
“吓死人咯。”
宝珠一睁眼瞧见了水生,怀疑的用双手揉了揉眼睛:“水生,你怎么来了?”
水生接过了工作人员递来的水杯,给宝珠喂了点水后,将她抱回了被告席的座位上:
“法院今早给我打电话了,禾泰下大雨,工地附近的信号塔被雷劈坏了一座,信号不好,我打不通家里的电话,就先赶回家了。”
早上六点,法院查到了水生工地的座机号码,通知其出庭。
八点才有第一班发往常平县大巴车,是权会儒开车送他回来的。
紧赶慢赶,还是差了半小时。
法官询问道:“高宝珠女士,你现在感觉如何?要暂时休庭休息一下吗?”
“不用。”宝珠摇头,随后看向水生问道,“早上没胃口就没吃早饭,现在饿了,你身上有吃的吗?”
水生搜罗了下口袋,只掏出了半块馒头,是他啃咬过的。
出发急,权会儒在路边随便买的。
水生担忧宝珠,只草草咬了两口。
隔了几个小时,剩下的半块馒头早就又冷又硬了。
宝珠刚吞下第一口,就被喇了喉咙,她吐了吐舌道:“好硬。”
立刻有工作人员递来了早餐:“高宝珠女士,吃点面包牛奶吧。”
“我不吃你们的东西。”宝珠赌气的并不接受。
还是在水生哄下,才乖乖吃了。
低血糖补充完糖分,便能迅速缓解了。
十分钟过后,当法官再度询问完是否需要休庭后,还不待宝珠回答,便有人替她回答了。
“现在可以了。”
众人朝着声源处看去,只见一位脑后扎着个小辫子,有几分混血长相的英俊男人走了进来,他的身旁还跟着位身穿律师袍的人。
“审判长,我是被告人的辩护律师张克策。”辩护律师朝法官恭敬地点头示了意。
旁听席上的人不认识张克策,但法院的工作人员包括审判长与书记员,几乎同时露出了惊叹的表情。
张克策这个名字,在法学界可是如雷贯耳!
在学期间,张克策因成绩优渥,代表学校参加京都模拟法庭辩论赛,获得一等奖的优异成绩后,学校许诺其可跳过研究生阶段,直接就读本学校的博士生,且导师任其挑选。
但张克策拒绝了,并且自行考入了京都大学的法学系,被全国顶尖的律师纳入门下,硕博连读,甚至提前两年学成毕业。
导师劝他在自己的律师所工作,但张克策坚持不留在京都,回了家乡福安市开了家律师事务所。
三年来,张克策律师事务所一跃成为福平省的顶尖律师所,依张克策所言,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在精不在多,被纳入他麾下的律师,必定有点真才实学。
于是张克策律师事务所每回出庭,几乎战无不胜。
律师事务所发展起来后,他又应导师的邀请,回了京都大学教书,普通人去他的律师事务所,是请不到他本人的。
刚满三十岁的张克策,几乎成了法学界的一大传奇。
每每以为他要顺风顺水的往前走的时候,转头他又换了条于他而言更具有挑战性的路。
也不知张克策是何时回了福安市,站他身边的人又是何等身份才能够请得动他。
赡养纠纷案这种小案件,请张克策出马,着实是杀鸡用牛刀了。
审判庭中,不由得传出了惊呼声。
“审判长,请允许我花费几分钟的时间,查看一下庭审记录,以及向我的当事人了解一番情况。”
法官同意了张克策的请求,正如他所许诺的,仅仅五分钟的时间,他便将案件了解清楚了。
原告律师说话都磕巴了,一上来就又甩出了好几条法律法规来镇压。
毫不意外的,被张克策吊着打。
局势一下反转了,梁火生着急上火的,屡次三番打断了张克策的话,被法官频繁警告的人,换成了梁火生。
宝珠一扫之前的郁结,悠哉的坐在被告席上,甚至不知从哪个果盘里拿了两颗橘子,剥了跟水生分着吃。
宝珠点评道:“这律师好像还挺厉害的?”
原告律师满头是汗,半点没有先前面对宝珠时的神气劲。
在张克策又一次发言完毕后,原告律师和梁火生简单的商量了下,向法官提出了申请:
“审判长,我方原告人请求休庭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