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礼多是被女方父母拿走了,少数家境殷实又宠爱女儿的人家,不愿意女儿去婆家被人看轻,不但会把收到的彩礼悉数还给女儿,还会补贴嫁妆,用作新人夫妻的家庭开销。
前者被人戏称为“先上车后补票”,是会被人暗戳戳耻笑的。大多数人还是会按照程序,先行订婚,等到了适婚年龄,再安排婚礼等一应事宜。
宝珠反驳道:“芬儿开始相亲了吗?我怎么都没见到他爹娘催?”
郑玉兰:“你怎么不跟石头比?人石头学业爱情双丰收,在国外婚都订了,等到一毕业就准备结婚了!”
“人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一家人要在国外定居的,再过些年,汪大哥夫妻俩说不定都要举家迁到外边去。”
提到石头,郑玉兰又是一肚子的气:“你说你好端端的,两年前硬是不愿意跟石头,现在舒服了,只能矬子里拔将军了吧?”
这些年,汪家的日子过得越是红火,郑玉兰就越是心痛,每次想起往事,都觉得是煮熟的鸭子飞了。
倒是宝珠始终无动于衷。
跛子埋怨道:“玉兰,怎么又提起了石头来,宝珠不喜欢就算了,都两年了,提这也没意思。”
宝珠点头附和道:“就是!”
郑玉兰:“跟谁都不比,偏要跟芬儿比。芬儿跟个野男人跑去了城里,你也想气死你爹娘吗?”
宝珠暗暗打听过,据说李文雄卖掉了家中的老房子以及田产,说是要攒点本金出去打拼。妻子很支持他,于是带着孩子,暂时跟公婆挤在同个房间住。
家里的兄弟姐妹固然有意见,但是去年就已分了家,他们无权过问李文雄的财产。
芬儿应该是拿到了不少的钱款,否则以她的性子,李文雄的家里,不可能对他出轨之事一无所知。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文雄是家里的顶梁柱,每个月会定时给家中寄生活费,虽然有风声传出他在外边找了女人,但他们夫妻恩爱,守在家中的妻子从未怀疑过他,听见“风言风语”的时候,她还会亲自出面澄清。
芬儿就不同了,她是个女人,常年在外打工,又没给家里寄钱,于是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从未断绝过,对象从煤老板到小白脸,串起来可以唱一出大戏了。
因此这次的“谣言”,大家也权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笑笑便过去了。
自打宝珠在三坊七巷跟芬儿见过一面后,就再无她的消息了,只从她娘口中得知,芬儿在福安市找了家服装店当站店员。
芬儿大概是过得不错的,否则她也不会“乐不思蜀”了,宝珠如是想。
提到了芬儿,话题兜兜转转的又到了各种各样类似的女孩的身上。
“我同意!”宝珠痛苦地捂住了双耳,缴械投降道,“你们安排吧。”
郑玉兰似乎早就和张媒婆通了气,只等着宝珠回家将她拿下,宝珠答应的第二天,就被安排了相亲。
前两次相亲安排在镇上的公园里,后几次相亲安排在饭店里,甚至双方父母都到场把关,比较正式。
仅有的五次相亲,男方对宝珠都挺满意的,但无一例外全被毙了。
有个是粮站的检测人员,腿脚有点不好,但家里思索,对方无需干重活,跟跛子差不多的话,也不打紧,但没曾想,见了面才知道,对方的腿脚分明是残疾了,日常走路都要用上拐杖的那种。
有个是电影放映员,据称有点口吃,玉河村里也有个人,一说话就结巴,说一两句话就会磕绊一次,倒也不是大事,结果见了面才知道,对方哪里是口吃啊?分明就是半个哑巴!
“你,你,你……好……”
对方露出了个很是友善从容的微笑,随后自信地伸出了手。
一句两个字的问候说了足足十几秒,其中“你”字发声了十几次。
有个是播音员,知名学府毕业,拥有高学历和优秀的专业能力。
他长相一般但字正腔圆的,穿西装打领带,极具白领气质。
两家人是在饭店中见面的,双方父母都在。
刚见面,西装男就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宝珠几眼,相亲不比谈恋爱,刚坐下,两家父母就将各自的家庭情况简单地描述了下。
张媒婆在此之前,也互相介绍过,双方心中都有个底。
正是因为双方父母对两人的大致情况比较满意,这才出动了。
“除了学历太低,我对你还是挺满意的。”西装男说道,“你有以前的照片吗?能给我瞧一眼吗?据说现在有的女人,有点钱就去泡菜国整容,想借此钓个金龟婿。”
宝珠:“……”
郑玉兰:“……”
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