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谨看着一动不动的人,刚想询问怎么了,沉默的少年侧过来脸,平静地问:“做.爱吗?”
什么?李谨疑惑地皱起眉,他说什么?
“我跟你回来,我让你操。”
李谨呆在原地,然后腾地站起来,手中的睡衣掉在地上。
他抱住脑袋,走来走去,心想:不能骂他,不能骂他,让我想想,想想——操,他怎么会误解成这样?!
——等下,我突然冒出来,说要做朋友,天天等他放学,夸他好看,约他吃饭,还想带他回到住处,被拒绝一下就消失不见。
……操,这也太像渣男泡姑娘的路数了。
李谨脑子里嗡嗡响,他又把自己代入,想象假如当初有人像他一样做,十七八岁的自己会怎么做?
——啧,还代入个屁,现在的陈茯不就是十七八岁的自己吗?
自己会怎么做他刚才已经展现出来了,他的青春期就是这么没脑子,这温柔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能将他骗个底朝天。
李谨长长吐出一口气,整理好思绪后转身对陈茯说:“你大概理解错了。我就是单纯地跟你做朋友,没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把我当哥哥就行,反正我确实比你大几岁。”
他叹了口气,缓缓蹲下来,仰视着少年发怔的眼眸,说:“永远不要为了别人伤害自己,别人不值。
还有,我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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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几天陈浩景出国谈生意,陈茯一直没回去。不回就不回吧,但他连学校也不去了,整天窝在李谨的懒人沙发里打游戏。
甜品店的工资不够用,李谨在网上找了份翻译工作,给人家做零碎的英文翻译,杂七杂八什么内容都接。
好多年没碰了,英语底子只能说勉强够用,他抱着台二手破电脑苦思冥想时,耳边不停地回想着游戏音响。
李谨回头好几次,劝小祖宗去上学的话都到嘴边了,又都一个字一个字给咽下去。
上次带他回来的那晚,陈茯明显是喝多了,情绪本来就有外泄的倾向。看见他耐心地哄人家小姑娘,可能一下子受到刺激,就有点发疯了。
越是缺少关注,越想独占关注。
醒来之后就很尴尬,幸好李谨装失忆装得娴熟,巧妙地化解了僵硬的气氛,顺便两人还重归旧好,继续做起了朋友。
终于,游戏厮杀的声音消停了。接着李谨后肩头挨了一脚,他转过去脸,见陈茯垂着眼,惜字如金地吐出俩字:“饿了。”
快十二点了,今天晚上八点前要交稿,李谨看了眼屏幕上四分之一都没完成的内容量,双手抱着头沉重地叹了口气。
“吃什么?”他微微笑着,还不敢流露出低气压。心想这个时候的陈茯敏感得要死,本来都整天一副死人脸了,再感染点他的负面情绪,可不利于身心健康。
“随便。”
“我们出去吃吧,吃烤鱼,吃完我直接去上班,你骑电瓶车回来——哦对,你不会骑,那我先送你回来。”李谨把电脑关了机,一边琢磨给人家道歉的说辞,一边去阳台收衣服。
“衣服干了,呃……有点皱,这件衬衫好像不能手洗,我给忘了,你凑合穿吧。”他把陈茯的衣服递给他,心虚地摸摸鼻子。“晚上我买个熨斗回来。”
陈茯不发一言,把睡衣脱了,穿上皱得没版型的白衬衫,低头一颗颗扣纽扣。
电瓶车停在楼下,李谨把门锁好了,愉悦地甩着钥匙下楼。陈茯在他身后,突然说:“我下午回家。”
“陈浩景要回来了?”李谨眼睛往斜后方一瞥,轻笑。
“嗯。”
“我说,你能不能……”他顿下来,兀自挑了挑眉梢,到底没把话说开:“你能不能少把陈浩景当回事儿,都快成年了,有点脑子吧弟弟。”
然而这话还是重了,最起码有点逾越。李谨明显能感觉到自己话音落地后,后面的人突然静默了。气氛僵硬片刻后,陈茯冷嗤:“你有病吧?”
最后饭也没吃。陈茯出了楼道,看也不看那辆电瓶车,径直朝路边走。李谨就眼睁睁看着他拦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啧,什么臭脾气。
李谨在原地站了会儿,转身上楼。走就走吧,省了顿饭钱,手头的翻译工作也能再拯救拯救,嘿,可划算坏了。
知道小祖宗气到了,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消不了气,李谨就没去招惹他,谁知道这一分开就两个多月没见着面。
李谨倒是去他校门口蹲了几回,没等到人,后来抓住他同班同学一问,才知道陈茯已经好长时间没去上课了。
好小子,旷课这么狠,他这高考还考不考了?
李谨打给他,手机铃声一直响,就是没人接。于是他挑了个时间往他家里打电话,是佣工阿姨接的,说小少爷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