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承认喜欢十九岁的她,甚至在承认之后不躲着她不逃避这件事,而是选择积极地处理这件事,把她当成一个大人,把她放在平等的视角,和她一起商量和讨论她们的关系——对裴慕西来说,本来就是一件难事,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难做到的一件事。
但裴慕西做到了。
夏糖知道,一直都知道裴慕西的决定有多不易,也自然可以想到在她醉酒表白的那个晚上,裴慕西应该是思考了多久才想清楚如何对待她,如何给她一个不伤人但是又明确真诚的答案。
裴慕西在为她们两个留退路。
可这并不妨碍夏糖为此感到难过,生病的时候难过一小会没关系。她安慰自己,并决心等病好之后再努力。
总有一天,裴慕西能主动来抱她。
她难受地想着,眼泪便也糊了满脸。
直到。
房间里再次有脚步声响起。
有水杯被放在床头柜的声音,然后是刻意放轻的呼吸声。
夏糖也屏住呼吸,执拗地屏住呼吸,不让裴慕西察觉到自己还醒着。
不知过了多久。
她感觉到裴慕西一呼一吸间都在发颤,似乎在克制些什么,又仿佛是在犹豫些什么。
直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声音,背后就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体温相贴,她头晕得厉害,下一秒便被揉进了一个几近将她裹住的怀抱。
有柔润的清香裹过来,三百六十度环抱着她,让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舒适地打开,迎接这种柔和缱绻的味道。
有柔顺的纸巾覆在她脸上,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
裴慕西躺在她身后,将她抱在怀里,将手搭在她肩上,以一种环抱住她的姿势,将自己身上源源不断的体温传递给她,仿佛用着这世界上最轻最温柔的语气,说,
“睡吧,夏糖。”
泪水越发汹涌,夏糖忍不住呜咽一声,然后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窝进裴慕西的颈窝,哭得有些厉害。
边哭边止不住咳嗽,她完全没办法控制这种生理反应。
裴慕西便拍了拍她的背,“我没事的,夏糖。”
“你不要自责。”她的语气实在轻柔得有些过分,明明是夏糖要求得有些过分,可先想清楚先来安慰她的,却又是裴慕西。
裴慕西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猜到夏糖在想什么,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照顾到她的感受,哪怕夏糖什么都没说。
这会让夏糖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更加不懂事,所以她哭得哆哆嗦嗦,难受得只能在裴慕西怀里呜咽。
除此之外,她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只觉得头晕眼花,只感觉到裴慕西给她擦着眼泪,又轻轻拍着她的背。
“对不起,姐姐。”夏糖说着,重复着,难受地重复着,甚至开始没由来地后悔,后悔自己不管不顾地表白,将裴慕西置于这样为难的境地,在这之前,她从未想到过这一层面,只天真地想着去表达,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爱意全都在裴慕西面前宣泄出来,可她从未想过,这样的行为会给裴慕西带来压力。
即使体温一直在上升,夏糖仍然还是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声音含糊不清,人也晕得一塌糊涂,像橱窗里脆弱又易碎的精致娃娃。
裴慕西心疼地看着她,动作轻轻地拭去她眼尾的泪,将她抱紧,放轻了声音,“没关系的,夏糖,你不必感到抱歉。”
哪怕她这么说,夏糖仍然在她怀里扭动着,蹭着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迟迟不肯陷入沉睡。
她有些无奈,抬起手拂过少女颤抖着的背脊,用行动安抚着对方,说,
“笨蛋,喜欢这种事,有什么值得说对不起的。”
“至少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不需要为自己的喜欢而道歉。”
她这么说着,试图将还生着病的夏糖安抚下来,更进一步地剖析自己的内心和此时此刻的想法,将完整的自己完全地袒露在夏糖面前。
“其实你让我产生了某种期待,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发现……”裴慕西语气很轻地安抚着她,停了几秒,用力地抱紧她的肩,动作克制却温柔,语气柔软又沁着轻浅的笑,
“原来我什么都乐意为你做。”
哪怕是,触碰到我因为未知而产生忧虑的界限。
作者有话说:
姐姐快被攻略成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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