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药有一定的镇定,安眠的作用。赵玉梅喝了药,暂时安睡了过去。却不想,比黎书还心急的,却是春雪。
“怎么办黎书,哄的了一时,待会夫人再醒过来该如何说呀?总不能一直灌汤药吧。”春雪端着碗,焦急地问。两条纤细的眉毛就想要连成一根似的。
春雪深知赵玉梅的性格,骗也是骗不动的。
所以要讲实话吗?
“你让我想想,再想想。”黎书说着话,神情木纳地走出了房间。
一场雨过后,天气倒热了起来。不知怎的黎书感到脑袋有些发涨,随即就又晕了过去。
“黎书,黎书,快起来,带我去街上玩。”
“黎书,黎书,快来和我一起玩水。”
“黎书,黎书,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下一句是什么呀?”
“……”
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全是沈聿潇的画面和他说过的话。好真实,就像沈聿潇真的就在他的眼前。
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周围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
“醒了,醒了。”黎书睁开眼睛的瞬间,隐约听到有人兴奋地在说这两个字,于是把眼睛睁得更大些。
“真的醒了。”
又有人这样说。
“我这是怎么了?”黎书问。嗓子因为许久没有喝水而感到有灼烧的痛。
原来,黎书发烧了。并着这几日的劳累,激愤,忧虑一齐发了出来。
第十七章 各自天涯5
“哎呦,我的爷,可总算醒过来了。”柱子拍了一把手掌叫道。
见黎书要喝水,赶忙倒了杯水递给黎书。黎书口干舌燥的不行,一连喝了三杯才止住了嗓子的不适。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
柱子挥手示意一屋子的人出去,让黎书好好歇息。可是黎书哪有心情歇息,这会子除了嗓子有些灼烧感之外并不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于是就起了床。
府里还有一堆的活等着他分派。
裴世修的部队走走停停,走了足足五日终于到了阳城。沈聿潇第一次走这么长的距离,这忽然一个大停歇,小腿反而充血涨疼起来。于是靠着街墙拍打起来。
沈聿潇皱着眉,四下扫了一眼。如今的阳城,破败不堪。城门口碎石林立,沿街的店铺尽只剩下残砖败瓦。沈聿潇看着眼前的林林总总,本就疲累不堪的身体,如今更是乏陈可述。
他,从来没有离开过徽城,他以为其他的地方,左不过就是徽城的样子。如今到是开了眼—这,就是战争之后的街道。原本应该害怕的男孩,此刻却有一丝原始的,充斥着掠夺感的兴奋。
只要你抢的过,东西就是你的。
不是吗?
老家的田产,宅子,商铺,如果裴世修最后没有出现,这些物件十有八九就已经变成沈天珏的了。
抢,只要有能力,抢过来就是自己的了,黎书也一样。沈聿潇望了眼远处的裴世修,攥紧了拳头。
军队在阳城驻扎下来。阳城本是裴世修的地界,可是孙玉寿竟然趁着裴世修回徽城休养的时候将阳城洗劫一空。这可激怒了裴世修,一场对垒势必就在眼前。
“他娘的孙玉寿,往日给老子提鞋老子都得一脚把他踢开,如今仗着有北边撑腰,竟敢偷袭我的地盘。别让老子看到,让老子看到他给他打的祖宗都认不出来,龟孙子……”
裴世修说着说着就破口大骂起来,张副官自然也跟着骂,骂的比裴世修更加难听。连人家祖坟,祖宗十八代都一一过问了一遍。
可是裴世修似乎并不满足张副官跟着他骂,他更希望的是张副官能够想到灭掉孙玉寿的方法。虽然以现在孙玉寿的实力,裴世修要打败孙玉寿还算绰绰有余,可是孙玉寿明显傍上了北边的势力,如果这时候出师无名地攻打孙玉寿,难免被北边诟病,倒也没有意思。毕竟孙玉寿拿下阳城,还演了场剿匪的戏码。落得个名利双收。
“明儿个我先去会会他孙玉寿,明着我还得谢谢他替我平了阳城的匪患。”裴世修忽然收紧面部的肌肉,眼睛深邃地看着前方的七零八落,一字一顿地说。
“是,我这就去安排。”张副官会意,立马立正站好,回答道。
“沈聿潇。”裴世修看了眼队伍最末尾的沈聿潇命令到。见沈聿潇没有反应,张副官赶紧朝沈聿潇做了个手势,告诉他只要听到大帅的命令,就要不管何时何地的无条件答应。
可是刚刚裴世修的声音着实不大,沈聿潇又站的远,确实没有听到。不过张副官既然这样示意了,沈聿潇只能行了个蹩脚的军礼,应了声“是”。
裴世修本来不看好沈聿潇,但是一路走来,沈聿潇身上的一股子倔劲让裴世修很喜欢。这也让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若不是他敢拼敢闯的倔劲,估计这会儿他还在给连长刷马桶盖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