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夜班的同事对这一行完全不了解,沈临桉这些天只能住在店里凑合着过夜了,好在二楼有个小阁楼,能洗澡能休息。
这段时间他瘦了七八斤,每天睡眠不足六小时,沈临桉自小接收到的教育是“做一行爱一行,做一行专一行,做一行敬一行”,哪怕只是打工,那也得把这份工作当作自家的生意来做,反正一天时间都在店里,混着时间也是流逝的,不如好好做,做到最好,最细。
肩膀和手臂痛了几天,腰也因为最近频繁搬运货品过度劳损又酸又胀,不过这些在他那里都不算什么,店里放着他最喜欢的歌,《水手》,也是父亲在世时最喜欢的歌,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加油干吧。
今天一切算是上了正轨,能喘口气了,夜班同事全完上手能独挡一面了,沈临桉待到晚上九点,交待了一番骑着辆破单车回家了。
经过惜拾,本想进去吃点东西,想了想,再过几天又要交房租了,能省则省吧。
到家才看手机,微信一个红点提醒他有未读信息,点开,是那个腿不方便的冷老板。
“还接单吗?”信息已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了。
沈临桉抿嘴,明显是来试探他的,他回:“家里又断粮了?电梯又在修?还是你家那鸟又把粮吃空了?”
姜一衍几乎是秒回:“不是,是家里太乱,想让你来整理下。”
“我看你是想试探我有没有自杀吧?”
被他识破了,姜一衍干脆也不编了,回他:“活着就好。”
“那可不是,好着呢。”末了还加了个笑得很贱的表情包。
姜一衍不知道是被他的话逗笑还是被表情包逗笑,那笑稍纵即逝,快到林然还以为自己眼花。
临睡前窗外又下起了雨,小雨淅淅沥沥的,沈临桉这才想起他还欠惜拾一把伞,又开灯去阳台收伞,伞在阳台放了太久,上面的桂花全风干了,伞沾了香气,但并不好看。
去洗手间将伞面刷洗干净,直接晾在客厅,这才满意的进屋睡觉。
隔天醒来,雨已经停了,路面湿漉漉了,经过措拾,店门关着,将雨伞挂在门口雨伞架上,贴了张便利贴:“雨伞归还,多谢。”
昨晚下雨,惦记着后巷几只猫,姜一衍今天到店比往常更早,的士进不了小巷,他操控着轮椅到店门口时,看好看到沈临桉的背影消失在巷口。
那把伞上的吊坠还在晃,姜一衍拿起一旁的便签纸,认出他的字迹,看完将便签纸收了起来。
江又东今天发火了,林然拦都拦不住,他冲着姜一衍喊:“你什么毛病?跟鳜鱼处出感情了?隔几天养这么条鱼,养来你自己又不吃。”
姜一衍淡定的喝着开水,“再养一个月。”
“不是,你好歹也说清楚这鱼有什么用处啊?天天养条鱼,增加店内成本。”
“算我私人帐上。”
林然将江又东拉走:“东哥东哥,别气别气,今晚清你去嗨皮!”
“嗨你个头啊,这么大个人整天就想着嗨,还不去干活!”
林然无辜被骂,冲他小声喊:“就你这脾气,除了惜拾也没地方敢要你,不出三天不是老板炒你鱿鱼,就是你炒老板鱿鱼。”
月底,姜一衍的腿已经完全能脱离轮椅和拐杖了,之前没听医生的卧床静养,但也没让脚着过地,出行基本靠轮椅,站立靠左腿和拐杖,养了差不多50天,恢复的算快。
周鹤川来看他,故意让他走两步,被他拿着拐抽了两拐。
沈临桉上班已经四十天了,这期间归一收纳收到两份订单,一单因为时间跟客户时间不匹配被退单了,另一单跟客户商量着晚上去做了,连着做了三个晚上,最后还是被客户投诉了,原因是客户被邻居投诉晚上扔垃圾时占用电梯太多时间,最终那单给客人打了个八折。
吸取教训后他让周惜云暂时不要接单,接单的话第一时间讲明时间问题,暂时这边只有晚上有空上门整理,显然,这样下来一个月没接到任何订单。
这周店里又招多了一个员工,一切上了正轨,沈临桉升为店长,排班由他排,三班倒,将排班表发给陈项,陈项表示按他的意思来。
刚谈完公事,手机信息响起,是银行短信,收入一万一千元整,留言“工资”。
沈临桉盯着那串数字,还以为自己数错了,多数了一个零,当初面试时说好的底薪加提成,但沈临桉自己算过,按第一个月的营业额算,最多只有七千块,斟酌着给陈项发去信息:“老板,工资是不是打错了?”
“没错,你应该得的,这个月你辛苦了。”
“谢谢老板。”
“不谢,明天你可以休息一天,我来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