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姝如今就是邱盛氏的摇钱树,她一听连忙应下,表示自己一定会办好差事。
萧霁瑾挥手让她退下,自己则去了书房,去处理今日积攒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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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盛姝起了个大早,梳洗装扮后特意到垂花门前等待。
不到巳时,便听到马车辘辘声,片刻后,就见母亲带着一名女子过来了。
她先是握住母亲的手,和母亲寒暄一番,才看向那名妖娆多姿的女子。
邱盛氏道:“这便是那位舞女,我们先进去说。”
“是,母亲。”盛姝扶着邱盛氏进屋,又忍不住偷偷瞥身后的女子。
那女子衣着模样和她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让她觉得很是新奇。
到了屋里,盛姝刚坐下,女子就朝她屈了屈膝:“奴家迢迢,是燕馆里的舞女。前两日大人被友人拉去饮酒,奴家曾给大人斟酒,却不想惹得夫人误会,故来向夫人证实,那日大人确实未有出格之举。”
盛姝看了眼她的发髻,昨日那根头发应当就是她的。
邱盛氏则附和道:“姝儿,姑爷确实从未沾花惹草,你可莫要胡搅蛮缠,惹得夫妻不穆。”
昨日萧霁瑾解释后盛姝便已消了疑心,今日见到迢迢,心里的疙瘩自是完全解开了。
她让迢迢坐下,好奇地问:“燕馆是何处?”
迢迢一时语噎,这外室怎么像是个傻的?
她用帕子掩唇,娇羞道:“自是寻乐子的地方。”
盛姝面露疑惑,邱盛氏道:“姝儿,不许乱问。”
盛姝便不敢再乱问。
邱盛氏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就让姑娘离开罢。”
盛姝却有些不舍:“母亲,我很喜欢迢迢姑娘,可以同她多说会话吗?”
之前被找上时,迢迢以为这外室是个惯会勾人的狐媚子,却不想又傻又单纯,而且似乎对自己的身份全然不知。
她心生一计,对盛姝笑道:“夫人,奴家既来了,便给您跳支舞,再讲讲这舞曲的典故如何?”
第9章 疑窦
◎真的是“母亲”吗?◎
盛姝让人腾出地方,而后让所有人退了出去。
迢迢一甩衣袖,对着两位夫人轻轻一笑,而后开始吟唱诗句,柔软的身体也随之翩翩起舞。
舞曲开始时欢欣雀跃,表现的是一个热恋中的女子,继而心爱之人科举赶考,女子满腔离愁别绪,每日翘首以盼。
再之后,男子中举,却另娶千金小姐,女子先是惊骇错愕,接着抑郁而终。
那些诗句佶屈聱牙,多用古语典故,盛姝却全都听懂了。
她虽记忆残缺,可也记得母亲饱读诗书,自己的几分才学也都是母亲教的。
可当她随着迢迢意有所指的目光看去时,却发现母亲满脸懵懂,分明是没听懂。
一曲舞毕,迢迢在她们两人面前坐下,笑道:“老夫人以为如何?”
邱盛氏的才学本就稀松平常,又搁置多年,陡然听到迢迢那些晦涩的诗句,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没听懂,更别说点评一二了。
她只能强撑着道:“不错,不错。”
迢迢早就看出邱盛氏生性粗鄙,故意介绍道:“这是燕馆新编的舞曲,虽改了名字,讲的却是董永和七仙女的故事。”
盛姝的双手收紧了些,微微皱眉,紧张地看向母亲。
却只见母亲笑着道:“这故事很好,夫妻之间本就该相互扶持,彼此信任。”
迢迢看向错愕的盛姝,对她勾唇一笑。
盛姝手指攥紧了,用陌生而惊愕的眸色看着“母亲”,这真的是她的母亲吗?
迢迢见她就要把持不住,对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
盛姝恨不得一把拽住迢迢,询问她都知道些什么,却也只是攥紧了椅背,无声忍耐着。
邱盛氏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迢迢最后剖白了出来,不然她回去如何向萧霁瑾交代?
盛姝留两人用午膳,满桌珍馐佳肴,她却没有一点食欲,只是偷偷打量着母亲。
邱盛氏在萧府过了几天好日子,已经收敛许多,可还是在不停地往嘴里送食物。
盛姝的目光从她的侧脸移到手上,想要回忆起更多细节,却只觉头疼难忍,只能作罢。
饭后,邱盛氏和迢迢一同告辞。
盛姝虽有些心不在焉,还是照例起身去送她们。她握着母亲的手送到垂花门前,就如往常一样停下了。
邱盛氏正要告别,却不想迢迢突然回头:“夫人,我与您一见如故,可否再多送我几步?”
盛姝低头看脚下的门槛,想要过去却又有些迟疑,正举棋不定时,迢迢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直接拽了过去。
那一刹那,盛姝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怔愣而不安地站在垂花门外,像是被暴露在人群里懵懂孩童,无措而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