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上前一步。
背后紧贴着她的楚蔽也立即跟上半步,用貂衣与她一起护暖。
咸毓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冰壁上面真的有竖着刻写的字!
因为是冰刻、光线又刺眼,她方才来时分明都站在跟前了,竟然仍是错过了这个细节。
“这上面写了什么?”咸毓好奇地问道。
说着,她上前又去摘镜片。
如果可以将所有的镜片摘下来该多好,不仅可以一探究竟,而且还不会再如此刺目了。
幸好楚蔽方才进来时已经大致浏览过了,他站在咸毓身后,替她将冰壁上刻字的内容念出来。
……
原来,这上面竟然写着此地族人的历史。内容之丰富,竟比祠堂那里保存着的残破简陋的单薄书册多得多了——
他们这族人的祖先,在百年之前发现了此地地势之妙处,便设下了特殊的阵法,隔绝于外界人世,族人们在内安居乐业。
咸毓听到这里时,还只当是这世上的“桃花源”。
可接下来的细节,却又迷雾团团了起来……
那些先人们自然也发现了这一处得天独厚的冰洞,便将他们的一切雕刻在此,作为记录。
至于上面挂着的镜片,的确也是他们刻意为之。这些先人在制镜工艺上颇有造诣,一口气制作了这么多张镜片,有意挂在冰壁之上——防得便是咸毓这样的心大之人。
此后他们还制定了各项族规,不仅写在了祠堂的纸质书册中,而且更为详细地在冰壁上刻下了一切的缘由。
然而如今看来——久而久之,这个冰洞对于他们的后人而言,不过是用以选拔的场地罢了。
冰壁上的刻字的秘密,显然已经被此地的后人们一代代失传了消息,后来他们也并未发现。毕竟进来的一个个人都急着赢得比试、想必只将镜片刺眼的光线当做一道道关卡了。
不然这里的人怎会放任楚蔽一个外人进冰洞?他们显然也不知,这冰洞上面写了他们族中所有的隐私……
“你可还记得那猫撕毁了我的书。”楚蔽忽然停顿下来,问起了先前之事。
咸毓点点头:“你是说那本方志?”
“嗯。”楚蔽回道,“或许那方志中有讲此地呢?”
咸毓叹了一口气,回道:“那只猫也是无心之举,你可别……”
“嗯,”楚蔽应道,“我不与它一般见识。”
咸毓:“……”
是谁前不久还误以为那盘鱼是她给猫吃的呢?
不过也罢。不管当初那本方志中是否会写此地的传闻,当时的小猫也是无心之举。
楚蔽接着又给她念了下去。
咸毓听着听着,便无奈地摇摇头,和身后的楚蔽说道:“那我们再将取下的几张镜片物归原位吧。”
这里的人待他们不仁,他们两也不必提醒这里的族人了。
楚蔽应了一声,又说道:“后头写了圣女成亲事宜,你自己瞧瞧?”
咸毓正想偷懒。冰壁上竖写的繁体字看起来多麻烦,要是他能帮着她继续念下去多好。
楚蔽像是猜出了她的偷懒心思,他示意道:“下面有配画,你瞧。”
咸毓惊讶地望了过去。
她打起精神,眯着眼睛试图去看图文并茂的内容。
其实毕竟有关于圣女成亲的事宜,她自己看一下也是应该的。
但看着看着,咸毓就稳不住阵脚了!
她着急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问道:“那上面都是……”
她都看见了些什么!?
——他肯定没听说过“黄漫”二字吧。但那上面的内容之详细,简直就跟春宫图似的……咸毓的眼珠子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她倒是知道古代人成亲之前会恶补一些“图文并茂”的画……但这里不是记录族规的吗?!为何把圣女的事描绘得如此活色生香?还专门雕刻在冰壁上。
咸毓十分吃惊。
“不想看了?”身后的楚蔽仍旧一副淡定的口气。
咸毓没他这么厚的脸皮,她下意识回道:“……呃,不看了不看了,还是你再帮我念吧?”
但一说完她便后悔了!
什么叫做他帮她念“黄漫”?这不是更刺激的行为嘛……
但话都已经说了,咸毓只能做好心理准备。
幸好楚蔽的确是个正人君子,他念出口的内容,倒是和具体画面毫无干系。
——他在冰壁上捕捉到了更为重要的信息。
在这族人来到这里时,第一个圣女,便是一个地位较为特殊又尊贵的女子。
联系上下之间的行文,眼下看来,这里所谓的圣女规矩,很有可能是围绕着当初这个女子而“量身定制”的。
那么这个圣女到底是什么人?
或许这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