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以为他是在洁癖,但是接着一想到之前他做过的事……
于是她连忙回道:“我刚才也不渴,你给我留点儿?”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见到楚蔽的嘴角好像露出了一闪而过的笑意,像是对她这话非常满意似的。
她在后头也偷偷露出笑脸。
等他的手递回身后时,她接过他喝了三口后的水囊,就着没盖上的口子也喝了两口。
心情好的时候喝个白水都甜滋滋的。
楚蔽专注在外面驾马,咸毓爬回里面,打算闲来无事犯个懒躺一会儿。
她也没有过问楚蔽前面是什么地方,他们将会去哪里。反正说了她也不认路,她就不管那么多了。
可惜这么安逸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还没正常暗下来的天色忽然乌云密布了起来,接着就是几道轰隆隆的雷声。
第一声响的时候咸毓还以为又是地震,但接着她也反应过来了,这天看来是要下雨了!亦或是他们的马车跑到了要下雨的乌云之下。
楚蔽出了城门后便快马加鞭了起来,也是出于天黑不好行走的原因。
因他们临时起意,本就没顾得上路程与时日的安排。他本想着尽量在天黑之前,能多赶一些路就多赶一些路,但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几声惊雷之后,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就从天而降砸了下来。
这比走天晴的夜路都困难多了。
楚蔽拉紧缰绳,转头对掀开车帘的咸毓说道:“我们转道先去近一点的村落吧?你快躲进去。”
咸毓只能皱着眉头回到车厢内。
这雨来得又急又凶,他们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去哪都一样,马车都要淋雨了。
雨势很大,一来就是瓢泼大雨,就算是在夏日里,眼下这场雨也是比往日里还大的样子。
只求它最好是一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阵雨了。
可天不随人愿。接下来这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还越下越大,大有一副要下一整夜的趋势。
咸毓焦急地掀开窗帘,外头的雨声果然如她听见的所料,下得都像是瀑布似的了。
她放眼望去,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车马了,天色也彻底暗淡了下来。
这条道上全是荒原,连树都没几棵。
而且就算有躲雨的大树,咸毓也不敢过去躲,万一引雷了呢。
哗啦啦的雨水声中,轰隆隆的雷声时不时响彻天际。
咸毓挪到车门,掀开门帘一看,就被冲进来的雨水浇了一脸。
她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才看清前面已经湿透全身的楚蔽。
一人一马在倾盆大雨之下奋力驱车,咸毓看得心急:“你还好吗?”
楚蔽抽空回了一下头:“你回去!”
他让她快缩回车内。
砸到斗笠上的雨水快速滑落了下来,都已经成了瀑布般的水帘了。
可咸毓也不愿意自己干着急着:“我怎么这么笨!想到让你买斗笠,没想到给你买蓑衣。”
他现在浑身都湿透了还在外面快马加鞭的,看得咸毓直皱眉。
“我们要不停下吧?”咸毓对着前面的他喊道,“你跟我一起躲车内!”
可对于楚蔽而言,他既然已经淋湿了,那便也没什么好躲的了,而且他也本就没打算躲雨,只想着能带着她早些找到一处前面的落脚地。
毕竟已经跑了许久的路了,天色灰蒙蒙的,咸毓是根本看不清他们现在是在哪里。
她又掀开窗帘往外望。
此时这条道比他们刚出城门时窄了不少,小道的一边是一条沿着的小河,湍急的河水冲奔起来,仿佛能和他们这两疾驰的马车一较高下。
这也太危险了,咸毓好怕拉车的马累得方向一歪,冲进隔壁的河里怎么办。
毕竟这马也跑了一路了,也不知道累不累。
这时,咸毓正干着急着,她身下的车轮却是忽然一震,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了。
咸毓扶稳身子,前面的楚蔽已经吁停了马车。
他在外面同她说道:“道路泥泞。”
说完便跳下了马车。
车轮陷进坑里了?
咸毓拉开窗帘,就看见他往车轮旁快步走去。
这条道比一开始京城外的大官道不平整多了,这一点咸毓其实也早就感受到了。他们一路来的颠簸,她就知道这是一条破路,而不是楚蔽的驾驶技术不好。
可路破就破吧,还正好赶上了下暴雨,导致一条破路变成了一条烂路。天晴时的泥土飞扬变成了满道上的烂泥巴。
眼下车轮陷进了泥泞的坑中,楚蔽要去将其推出来。
咸毓在车内喊道:“楚蔽,你要不要伞?”
他们应该带伞了的。驾车的时候不管用,现在总行了吧。
可是楚蔽却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