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是个路痴,她其实也有思考过他们的行动路线。她觉得整个皇城也不够他们这么遛的,所以很有可能他们沿道上还干了别的事情。比如说混淆踪迹什么的。
男主的人做事这么缜密是在情理之中的,咸毓甘拜下风,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们干嘛这么谨慎,看着都累,但这些也不是她现在愿意多想的了。
马车停下来后,没等他们让她下车,咸毓就主动掀开车帘爬了下去。
经过又一晚的锻炼,她都没有再过度晕车了。
她转眼看向前方,眼前又是一间宅门,比昨天那间还大。昨天的是一处暂时歇脚的民宅,而这件看起来不小的宅院像是价值不菲的私宅了。
但咸毓觉得这座私宅也不可能是男主的。
光看他们这些人的聪明劲,也不可能直接将她大费周章地带到老巢处置。
咸毓又试着想回忆男主相关人物,但她从来没仔细关注过这些,现在对着陌生的宅门干空想,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黑衣人们正在卸下行装。
有人上前为灰袍男子打开宅门。
接着咸毓被他们带着一起陆续走了进去。
咸毓其实也没休息好,但眼下也没人理她。
这里像是他们熟络的地界,一行黑衣人相继去了不远处换衣裳,灰袍男子也去了旁处,只有咸毓被带进了一间院子里。
咸毓知道他们也是去收拾了,但是他们显然不会周到到也考虑上她。
她现在的身份既像是个犯人,又像是个假客人。他们当然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东边的太阳很快就升了起来。
咸毓想找人要早饭吃,但是却碰壁了。
在那一刻,她意识到他们要对她来硬的了。
而她也从来没想到,她有一天会被人拿捏住爱吃的把柄。
肯定是那个灰袍男子想的主意。昨晚她没有好好回答他的问话,他记着呢,今天就拿这个来要挟她。
咸毓望着门口不动如山守着的人,有些失落地跟两人打招呼:“你们吃了么?你们肯定是吃了的。”
可是他们却不分给她吃的了。
哎,他们本来就是为人冷漠的职业啊。
咸毓望了一眼新一天的天色,低声嘀咕道:“你们换了衣裳后有什么区别?还不都是黑色的嘛。那个病着的是不是也这样?换了一件新衣裳之后也还是灰色的?”
“……”还是有点区别的!
咸毓没等到这两人的回复,倒也不失望,毕竟这也是正常的。
可她也只不过是想隐晦地提醒她们一句,他们给她发的衣裳是春装,现在大夏天的她穿着会热死的。
她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一个个的怎么忍得了长袖长裤的!
“你俩是之前那两个吗?”咸毓又好奇地问道。
因为她不认人脸,的确没有记清楚他们这些人的长相。
可是站在门口的人守没有回应她。
咸毓再次问道:“你们知道眼下是什么时辰了吗?”
他们仍然没有理她。
咸毓感觉到肚子的饿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可是他们这回是真的没再理会她了。
“砰!”
咸毓合上了门。
屋外守着的人自然也听见了她添上门栓的声音。
但这都无足挂齿,他们要找她时她自然不可能借此谢客。
咸毓不管那么多了,她决定睡觉。
这件宅子的陈设不错,屋子里面有铺着锦被的床。
反正他们暂时冷落她了,那她就脱了外裳打算睡觉。
梦里什么都有。
有吃有喝的,还有不用准备自己一命呜呼的开心。
咸毓忍着夏日地热气,硬生生一觉睡到了午后,而后被一道破门声吵醒了。
等她穿上春装外裳走出里间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可恶的病人好整以暇地坐在圆桌旁。
灰袍男子抬眸瞧了她一眼。
见她满头大汗,整个人像是脱水似的蔫儿了。
他仍是不为所动。
“经美人倒是有些耐性。”灰袍男子淡淡开口道。
咸毓皱眉说道:“那你就是有些没记性。”
灰袍男子一噎。
咸毓走了过来,木着一张脸看着这个人:“你不是说了嘛,从今往后我做不了经美人了。”
灰袍男子:“……”
他竟然从她的眼中瞧出了鄙夷之色?!
……他不就是还没改掉的小小的口误么!
咸毓逮住他的这一点,继而说道:“你就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吗?”
灰袍男子沉着眼睛看向她。
他怀疑自己什么?
咸毓冷静地说道:“你有么有想过,很多时候是你忘了事。”
灰袍男子心中一沉。
先前此人有过何事吗?
他难不成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