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脱一半,男人身子蓦地靠过来。
一件衣服,他们两个人一起穿。
也太傻了。
时月低着头,忍不住笑起来,问他:“你以前也这样吗?”
“哪样?”迟晏冬嗓音沉冽,眉骨微抬。
时月抬了抬自己只穿着一个袖筒的手臂,笑问:“这样?”
“不知道。”迟晏冬唇线绷直,睨了她一眼,慢腾腾道,“第一次谈恋爱,没有过往经验可以参考。”
“……噢。”时月抿了抿唇。
不知道为什么,心脏里好像有只小鹿在跳舞。
第二天早上,他们两个齐齐感冒了。
时月顶着通红的鼻头从卧室里跑出来,才发现空调在半夜不知道为什么停止运行了。
除了空调,水龙头也不出水了。
时月裹着羽绒服瑟瑟发抖地研究了半天,又打电话找了维修工人过来,却被告知由于昨天夜里雪下得太大,水管被冻坏了。
空调外机也被冻坏了。
时月觉得不可思议:“别人家怎么没被冻坏?”
维修工人无奈地朝她摊摊手:“没办法,你们家这个东西都太老了。”
时月问:“现在有办法修吗?”
工人说:“水管一时半会没法修,要等雪停了天气好一点才能处理,空调外机可能要换台新的。”
姜惠珍最近不在家,时月一时半会也不敢乱动,因为这些东西当年都是外公置办的,时月不敢轻易换掉。
她送走维修工人,又给姜惠珍打了个电话,决定先在网上看一看空调,等姜惠珍回来再具体敲定。
等一切事情都解决妥当之后,时月走进厨房里,对着无法出水的水龙头发了会儿呆,有些无奈地用她之前订购的桶装纯净水简单洗漱了一下,早饭直接叫了外卖。
今天就是冬至,原本晚上要准备一顿大餐的,时月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只能庆幸自己昨天已经把酿制冬酿酒的流程全部拍摄完毕。
上午她就窝在房间里剪片子。
但是,大概因为她昨天晚上淋了雪,后来又在没空调的房间里睡了半夜,她在电脑前坐了会儿,就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蒙蒙的。
她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终于剪辑完毕,匆匆将视频上传上去,就又钻回被窝里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时月是被裴子洲吵醒的。
她睡觉时把遮光窗帘拉得很严实,加上又是阴天,房间里光线昏暗而冷肃。
她迷迷蒙蒙睁开眼,只能瞧见一道利落而瘦削的轮廓线。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困倦地将身子翻到里面。
未料裴子洲又弯下腰来,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下,唤道:“时月?”
时月低低“唔”了声,裴子洲说:“你发烧了。”
时月没应声,他又说:“起来,送你去医院。”
“不想起。”时月嘟囔了声。
她话音刚落下,男人就直接掀开她的被子,试图将她抱起来。
时月猛然掀开沉重的眼皮,卷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整个人都缩进墙角。
她讲话时带着明显的颤音:“你不要碰我!”
她的反应太过于激烈,裴子洲似乎是愣了愣。
时月低着头,快要将自己的嘴唇咬破,她又强调了一句:“不要你。”
裴子洲问:“那你要谁?”
时月这次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抬起眼,嗓音带着几分被高烧浸润的乖软,但是又莫名倔强:“迟晏冬。”
她说:“要迟晏冬。”
这话落音,男人整个身形都微微一滞。
裴子洲停了好半晌,才哑声问:“要谁?”
“迟晏冬。”时月睁着一双乌黑的眼,清凌凌抬头看向他。
裴子洲手指轻抬,似是有些无奈地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须臾,他叹了声气,弯下腰,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墙面上。
本就黑得要命的房间一时间便得更黑。
男人身上好闻的香水气息侵略性十足地朝她压来。
“你把我当成谁了?”头顶那道声音凉凉问。
时月眨了眨眼,被烧糊涂的脑袋短暂清明片刻,她抬起头,目光对上男人狭长的瑞风眼。
时月轻轻咽了一下喉,规避危险的本能作祟,她说:“我男朋友。”
迟晏冬抬抬眉骨:“哪个男朋友?”
这话说不清了,时月鼓了鼓嘴,转移话题道:“我生病了。”
她真的挺难受的,感觉讲话都好费力气。
迟晏冬低头睨她片刻,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半跪在床上,张开双臂,懒懒地朝她抬了下下颌。
时月被子仍裹在身上,意会到他的意思,乖乖地钻进他怀里。
迟晏冬一把将她捞起,按在自己腿上,问:“衣服在哪里?”
“柜子,那边那排柜子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