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于卿说的对,我该去和新时道歉。”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摆出了平时的表情和于卿说话。
他用于伪装的面具临近破碎,仿佛正在等待着什么将它打碎。
实际上,他等到了。
黑发女性抬头,用深黑色的眼眸直视他,将他的所有伪装瞬间击破。
那是段此珩所有的记忆中,最能够击穿他灵魂的眼神,透过了所有的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就这样望着最真实的他。
“段此珩,付行司的死,和你有一定的关系,对吗?”
段此珩浑身一颤,笑容完全消失,胆怯地不敢与于卿对视。
于卿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向他靠近,“告诉我,对吗?”
段此珩狼狈地低下头,往后倒退,“我,我……”
“不仅仅是付行司,还有多年前殷度的事情,也有你的参与。”
隐藏在心底多年的隐秘被于卿直白地说出来,将那藏在阴暗里的所有肮脏事物托在阳光下暴晒。
段此珩不受控制恐惧着,搅动得到手指企图缓解内心压迫性的胆怯。
“段此珩。”
女性站在了离他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拽住他的衣领,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
“段此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卿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到仿佛谈论的不是生死,而是再寻常不过的日常。
然,段此珩感觉到了,那双黑色眼眸拨开迷雾后的怒火。
“因为,因……”
段此珩对上于卿视线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终于有勇气与她对视,真正意义上的被她注视着。
在感受到心脏被幸福填满的同时,又因为阴暗被发现而不断被恐惧侵蚀理智。
面对于卿的询问,他本能的扬起笑容,哪怕这个笑容因为恐惧和幸福的交织而变得扭曲。
“因为,因为我爱……”
“嘭!”
子弹穿过他的脖颈,脱口而出得到爱意戛然而止,进入了永远的终结。
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温柔的鲜血从口中涌出,混合着透明的眼泪,从嘴角流出,顺着下巴滴落在于卿的手上,立刻染上斑驳的红斑。
于卿机械地扭头,看向子弹的来源。
印象中高大沉默的男人手中举着枪,目光沉沉。
似乎是因为于卿的注视,尚久的身体又是一颤。
他将枪收回,然后拿出了柔软的手帕,一步一步来到于卿的身边。
失去声息的青年被尚久从于卿的手中剥离,然后像是死去的宠物一样丢在地面上。
“很抱歉,打扰到你了。”他充满了歉意和愧疚对于卿轻声说道。
柔软的手帕被他折叠在手中,然后仔细擦拭于卿手掌上沾染的红色血渍。
只是温热的血渍有点难以擦去,男人用手帕擦拭了一会后,沉思片刻,便低下头。
柔软湿润的舌尖点在手指间,将指缝中无法用手帕擦去的血渍卷入舌尖。
明明是如此过分的触碰,他的眼眸中却没有沾染任何的欲/望,仿佛是一条大型犬,只是为了宣扬自己对主人的爱意,除此之外再无别的想法。
在处理好手掌后,尚久抬眸,注意到了于卿侧脸以及脖颈处沾染的血渍。
“抱歉。”他又说了一句道歉。
和刚才一样,手帕将血渍擦去后留下的痕迹,都被他卷入舌尖,将温热与湿润的触感留在肌肤表面。
他的脑袋埋在于卿的颈窝处,手指将她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两颗,寻找着所有沾染在了她肌肤上的血渍。
那些喷溅的血染红了很多地方,有些直接溅在了肌肤的表面,有些则是溅在衬衫上,然后透过一层丝绸染上了肌肤。
越是往下,红色的血痕便越来越多,手指解开的纽扣也越来越多。
直到衣襟敞开到胸前的程度,他才猛然惊觉,抬眸望去。
黑发女性面无表情,黑色的眼眸什么也没有,一眼就能望到底。
那是一片虚无的冰冷,空寂到让人恐惧。
作者有话说:
就要结局了呢(怅然若失)
让我想想有什么很刺激又不会被举报的番外(举报的话请在整本书完结的两个星期之后)(当然最好不要求求了)(不然下本书我写点更刺激的东西)
——
第42章
“嘭!”
枪响之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班渡踉跄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时间只过去了五分钟而已,门外应该是没有人的。
然而当班渡抬起头,就被冰凉的枪口抵住了额头。
银发青年居高临下望着班渡,笑容肆意张扬,“看来卫鹤安是个废物呢。”
“也对,自从于卿离开之后,卫鹤安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交流会,射击的实力下降也是在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