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参商不须别(141)

——她手上靖安府的战力,还跟铁相在世时一样能打么?

“我说,你们丢不丢人?”

静。

满帐俱是一静,连火气最大、戾气最盛的防字旗都统和医字旗都统,一时都收住了声。

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拾风破格赏了一张椅子,坐在李拾风旁侧安静搓蛇的云雀。

云雀不觉得自己插嘴有多狂,她只是觉得纳闷,并把这种纳闷表现在了脸上:

“你们在亡者面前吵吵嚷嚷,不觉得丢人么?”

原本一言不发的战字旗都统、面若冰霜的少年将军看了云雀一眼,难得地出口附和,嗓声细冷如雪:

“然。”

作者有话说:

云雀,高冷收割机(。)

第63章 、说第六十:黑云压城城欲摧(下)

打仗本来就是男人的事。

防字旗都统完颜烈最看不爽的就是靖安府的这股“好女之风”——盛昭缇能坐在将位上, 是因为师父是曾经名震八荒的大将“铁相”铁无情;阿幼朵能坐在医字旗下,是因为她医毒之术确实不错;苏锦萝的义父是封剑臣老元帅, 师父是盛昭缇, 小姑娘行事和心性挺对他脾气,但至于有多少真才实学还很难说——练武,是要看筋骨的, 苏锦萝人有长/枪高吗?

女人披挂上阵,听起来是挺新鲜, 和平时代搞搞噱头就算了, 这要真刀真枪的干起来,那不是还得男人上么?

上一次女人去打仗,还是因为男人打光了, 实在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云秦强盛无比,阵前遛几个小娘子出去, 还不得被苏罗耶人笑话云秦没男人么?

完颜烈觉得自己比那些之乎者也的老头子开放多了, 他又不是不信小娘子能忠心报国——绣旗、缝衣、纳鞋,做这些不好么?若是认得几个字又脑袋聪明的,去医字旗跟着阿幼朵不行么?

非要来战场上凑什么热闹?战场上刀枪无眼,是真的要死人的!

但是盛昭缇确实是位猛将, 完颜烈从来不搞虚与委蛇的花把式,他是打从心底佩服盛爷的:完颜烈是典型的西北汉子, 谁强就服谁, 只要盛昭缇在一天, 靖安府就会有参军入伍的小姑娘,他就算再看不惯也只得憋着——

如今云雀开口插嘴, 算是彻底燃起了完颜烈强压下去的火气:

“有你说话的份儿?”

无论是盛昭缇、阿幼朵、还是苏锦萝, 虽然都是女人, 但行家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练家子。盛昭缇体格精干挺拔,发力时能看见蓬勃而优美的肌肉线条;阿幼朵是内功行家,经脉生来就比常人粗上一圈;苏锦萝资质其实不怎么样,但是小姑娘起早贪黑地练/枪,抄起家伙来又凶又狠,加上有封老元帅和盛爷在从旁指点敲打,也对得起“大夏龙雀”的赐号。

但是——

完颜烈眸光一扫云雀裙沿下的三寸小脚,从鼻子里哼出一个笑。

云秦西北虽然不比东南富庶发达,但是民风彪悍而开放,女人养的牛放的羊,照样跟男人养的一样肥壮。若是生在草原的女孩子,甚至有弯弓射鹰、徒手杀狼的本事,战字旗里也有零星几个小娘子,都是出自北方的好女儿。

而这缠脚的风气,则是云秦偏东偏南的地界儿才有。完颜烈有一次随盛昭缇回京复命,见过东南的女孩:她们比柳枝还细弱、比花瓣更柔软,风一大就能被刮倒,声一大就能吓得泪光闪闪,好看是好看,本分是本分,完颜烈却不怎么看得上:

花瓶,就该安生待在多宝阁上。

你主动招惹我,就别怪老子一拳把你干碎了!

云雀还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是个瓷制品,女孩子面无表情地怼了回去:

“怎么,没有吗?李先生赏我张凳子,难道是将军寓所缺了个花瓶作摆设?”

完颜烈:“……”

他一口血堵在半道上,卡得不上不下——云雀搬出了李拾风来,他还没准备在众人面前,掀了李拾风的面子。

李拾风笑呵呵地从袖子里摸出块糖:“乖。”

他一手分给云雀,一手分给完颜烈。

完颜烈:“……”

他被李拾风拐弯抹角地阴阳怪气到了:你还跟小姑娘较劲,你也是个小姑娘么?

李拾风以前是封剑臣老元帅的王牌军师,行伍之人无不听说过他通天神算之名,此时完颜烈的一口血卡得不叫不上不下,已经到了不/孕/不/育的程度:“……”

“大家先吵吧,”李拾风乐呵呵地,仿佛大年初一似的喜庆,“以后一打仗,能聚全就难了。大家趁现在多瞅瞅互相吧,再互相看不惯,也是共处了快十年的邻居,仗一打,死一块都难。”

将军寓所一静。

李拾风的口气轻描淡写,内容却一语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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