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沉声道:“通政司疏于职守,导致今日之祸,但此二人已经伏法,便也不好再牵连其他,此事到此为止。
通政司使监察不利,罚俸一年,通政司上下所有官员即日起重新整顿,若再犯同等错事,朕必定严查不待。”
下朝,回到寝殿后。
萧云一脚踹飞了雕花圆凳,额间太阳穴几乎要鼓爆,他咬着牙,双手攥成拳头,听见微不可查的动静,冷眼兀的朝内瞥去。
顾香君战栗着,像耗子看见猫,惊慌失措地想要寻找藏身之地,然萧云在看见她时候,脸上便浮起阴暗的笑。
他起身,右手解了腰间革带,折叠起来握在掌中,一下一下拍在左手,眼眸像是野狼,直勾勾盯着顾香君。
“表姐,你看见什么了?”
顾香君不敢说话,往后倒退着,连连摇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萧云轻笑,将她逼到墙根,革带猛地抽了过去,却是“啪”的一声打在耳畔的高几上,花瓶滚落,摔得粉碎。
“我也是顾家人啊!”他冷笑,一把揪住顾香君的领子,眸眼沁血,“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非要逼我去死?”
他张口,狠狠咬住顾香君的肩膀。
尖锐的牙齿刺穿衣裳,血流出来,腥甜可口。
他喉咙咽了咽,近乎发狂地咆哮:“表姐,你救救我,成吗?”
布帛撕裂,顾香君被他反手摁在墙上,脸颊撞的生疼,她哭喊着求饶:“表弟,陛下,我救你,我答应我一定救你。”
他是个疯子,又怎会被顾香君的缓兵之计骗到,当即撩起袍子,下手毫不留情。
顾香君疼的佝偻起来,恶狠狠的咒骂:“萧云,你不得好死。”
....
顾家灯火通明
顾云慕从军营回来,进门便将长/枪扔到地上,小厮弯腰捡起来,被他一脚踹开。
“滚出去!”
顾香君着宫中眼线传出求救信,求他救自己出去。
他同父亲提了一嘴,便被狠狠驳回,怪他不顾大局,儿女情长,还道三娘最多在宫中待上两年,两年后她便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也能给她摘下来。
可三娘如今在受罪啊!
顾云慕狠狠捶打桌案,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翌日,他请旨进了趟宫。
在顾太后殿中,终于见到顾香君。
她甫一望见自己,便泪眼汪汪的扑来,还未靠近,又被顾太后一记眼神喝住,便改成小碎步,含着泪走到他面前,哽咽着唤了声“哥哥”。
顾云慕像是被刀狠狠扎到心脏,强忍着愤怒与顾太后一同用了膳。
席上,顾太后刻意的亲和,令他反感作呕。
待他与顾香君离开太后宫中,往中宫去时,顾香君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顾云慕,哭的撕心裂肺。
“哥哥,你救我出去,求你了,回去我一定乖乖待在府里,哪都不去了。萧云不是人,他是禽兽,他会弄死我的。”
脸颊明显瘦削,眼睛不似在顾家时那般明亮,凄楚,可怜。
顾云慕难受死了,他想看她伤在哪里,顾香君摇头拒绝,死活不肯,那些伤都在极其隐蔽的位置,衣裳遮住,从外看来根本无法察觉。
即便她想诉苦,也不能袒露自己的身体。
她不松手,泪水打湿顾云慕的衣袍,“哥哥,他真的想让我陪葬。”
顾云慕抚着她后脑,一遍遍的叹气。
回去府中,他大步走向中庭,看见父亲正与官员议事,便候在廊庑处,一直等到官员离开。
顾辅成瞥见他的神色,便知他要说什么,抬手,冷声道:“你不该去见三娘,你总是对她心软。”
“但是爹,萧云是要折磨死三娘的,兴许三娘捱不到两年。”
“他不敢。”顾辅成啜了口茶,揉摁额头,最近朝中琐事太多,各处要钱要粮还要医补大夫,国库一下出去大半,人手更是干净,想到萧云的手段,他眼神更冷,“他若是害死三娘,我会让他死的更惨。”
“爹!”
“你是想做世子,还是想做太子?”
猝不及防的一声问话,顾云慕脑子猛地冷静下来。
顾辅成瞟了眼,沉声说道:“有时候,你得同你弟弟学着点,浮躁的性子在军中尚可,但别带回府里,更别带到朝事上。”
“是。”
“我与你母亲还有话说,出去吧。”
高兰晔抹了抹泪,红着眼睛从门后出来。
“都听到了?”
高兰晔哑声:“三娘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心疼。”
“嗯,我是她爹,我也难受。”顾辅成捶了下眉心,转头说道:“三娘留在宫里,想要生子必然难上加难,起初进宫时我便料到,我那妹妹是决计不会容忍三娘生下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