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婉:“那麻烦棠月了。”
孟棠月取走了程婉的杯子,在她将要从贺津身侧走过去,目光停了下来,思索几秒后,她还是弯腰拿起了贺津面前的玻璃杯子。
杯子中的水倒是没少,只是没一点温度了。
孟棠月弯腰时,耳侧的乌发落下一些,发尾在空气中荡出一些细小的弧度。
一直沉默不语的贺津眯了下眸子。
他的眼前是一截纤细的手臂。旗袍袖口是七分的样式,又有些宽松,大半的肤色显露在外。
手腕间系了条红色的手绳,压着手腕之间的纤细弧度,细白如雪的肤色,柔腻的似是微白花瓣。
孟棠月取走杯子时,恰好抬眸,视线撞入男人幽深的眸子之间,如坠千年山洞,望过去时只会被诱使陷入。
越是深不可测,越代表着危险。
孟棠月避了视线,拿起杯子从旁侧走过。
鞋跟落于白色的地板,一步一声。
落于心脏处,极规律的同步共振。
贺津敛了眸子,垂下眼皮,遮住了大半幽深的眸色。
孟棠月倒好水时,她温和地递于程婉,随后将手中的另一个杯子放于台面。
玻璃杯底落在桌面,声音随着传出。
孟棠月本是想放下杯子就离开的,但视线抬起时,还是不可避免的与贺津对视。
孟棠月迟疑了两秒,还是声线温和道:“贺先生的水凉了,我重新倒了一杯。”
贺津垂眸看向面前的杯子,热意滚烫的清水盛于玻璃中,杯口随之溢出白色雾气,浅浅而起,消失于上空。
几秒过后,贺津掀了眼皮目光转向眼前的孟棠月。
孟棠月神色温婉,清润的杏眸间也好似沾染了雾意。
贺津微微颔首,低声道:“谢谢。”
孟棠月听到声音后,只是礼貌浅笑以表回应。
-
半小时后。
孟棠月走出病房送程婉与贺津离开。
到电梯口时,程婉笑着对孟棠月道:“就送到这吧,别下去了。”
孟棠月抬手按了电梯键,然后温声应下:“好。”
“医院有说孟叔叔什么时间能出院吗?”
孟棠月望着不断闪烁着的红色显示灯,神色温静的摇头,“还没有说起。”
程婉:“你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孟叔叔也是辛苦,能休息好吗?”
程婉的声音里透着些关心。
孟棠月:“能的。”
她嗓音极温的应着,电梯到达发出的清楚的叮声。
程婉回头道:“我和贺津先回去了。”
孟棠月停在原处,并没有上前,她轻轻点头,“好。”
在她应下后,贺津从旁侧走过,他只是侧目淡淡看向孟棠月,低缓而简短的一句:“孟小姐。”
“期待下次再会。”
不过是一句最平常的临别语,语调无疑是平静的,只是男人的嗓音有些低,倒是显得其中意思模糊了。
孟棠月眼睫动了动,在她再次抬眸时,男人已经走入了电梯里。
电梯门缓缓关合。
抬起的视线望过去,目光相视,贺津站于电梯顶灯之下,长身玉立,深色眸子浅表晕了灯光。
本该清晰,却愈显不明。
隔了门缝交视的目光。
最后,电梯紧闭,视线随之隔绝。
第4章 木梨
◎婉拒。◎
午后,孟棠月收拾病房时,意外的在沙发处看见了一条丝巾。
大概是程阿姨离开时忘了带走,遗落在这。
孟棠月收起丝巾,将其折叠好,装进了一个纸袋里。
做好这一切后,她才拿起手机拨通程婉的电话。
所幸前几天程阿姨联系爷爷时,留了联系方式。
响铃半分钟后,电话被接通。
“程阿姨……”孟棠月温和地唤了声。
“棠月,是有什么事情吗?”
孟棠月弯腰将手中的纸袋子放到桌面上,应了声:“程阿姨,您离开医院时将丝巾遗落在了沙发上。”
“您需要我给送过去吗?”
程婉:“丝巾忘在医院了吗?我就说走的时候总感觉像忘了什么东西一样。”
程婉笑了下,又道:“一条丝巾倒不是特别重要,就不麻烦你送了。”
“这样吧,贺津晚上回家时是要路过医院的,我让他去取。”
孟棠月眸子顿了顿,应下声来,“好。”
挂了电话后,孟棠月给孟义倒了杯水。
孟义接过后随口问了句:“你是等会给程婉送东西?”
孟棠月从柜子里取了药送到孟义手中,她回到:“程阿姨说晚上让贺先生来取。”
孟义吞药的动作停了下,随后目光看向面前眉眼温和的孟棠月,点了点头也没再问。
-
另一端。
冷调的办公室内,黑色的窗帘拉了一半。
外景并不强烈的阳光透过玻璃穿入,在中央的桌面上投射出一道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