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看着他抬起那只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看着他一点一点靠近卡牌。
手与牌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碰上,忽然——
“等一下!”出声的是江逾白,“我把牌再洗一遍。”
他一把抓过卡牌,罕见认真地重新把牌洗了许多遍,最后一次结束时,他满意地摊开手心道:“来,抽吧。”
沈南晏:……
在几十双眼睛的集体注视下,他伸手,随便在牌里抽了一张。
翻转看清内容后,他把牌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靠,又是安全牌!”路右旗的声音响在人群中,霎时引起一番轩然大波。
“晏哥你今晚出门前用什么洗的手,手气怎么会这么逆天?”
“这手气,得是上辈子拯救了天神才有的吧!”
江逾白也看得大跌眼镜:“沈南晏,你老实讲,你真的没有对这幅牌做什么手脚吗?”
“牌不是你洗的?”沈南晏莫名其妙地反问道。
也是,牌确实是他洗的,而且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他还反复洗了好多次。
卡牌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里,江逾白不信邪地朝它伸去了魔爪:“我洗的牌肯定没问题,大家看好了啊,这次我一定抽到别的。”
话音落下,他抽出一张翻转过来,只见牌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喝一杯。
“哈哈哈哈哈哈白哥喝一杯喝一杯喝一杯!”
“喝一杯喝一杯!”
“喝一杯”三个字有如晴天霹雳一般霹在江逾白的头上,如潮的声浪争先恐后涌进他的耳里,他愣愣地坐在原地,好似石化般,一动不动。
“喝吗?”沈南晏叫了他一声。
沈南晏不过是随口一问,江逾白自动把这句话理解成了“你是不是怂,不敢喝”。
怂是不可能怂的,他江逾白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怂过,不就是喝一杯酒吗,这有什么不敢的!
嗯,喝,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举起酒杯,毫不犹豫地一饮而下。动作间不乏恣意潇洒,这一刻如果再配上一首豪迈洒脱的李白诗词,他感觉自己都能就地升天和酒仙一决高下了。
凉酒下肚后,他的脑袋开始混沌,眼里的世界也有点晃悠。
“我喝了。”放下杯子,他对沈南晏说。
这种行为,就像是小朋友和人打赌做完某件事后特意来炫耀自己能力一样。
真够幼稚的,沈南晏在心里默默评价道。
“你今年有三岁吗?”
“什么,三岁?”江逾白拿起一串烤串,边吃边说,“看不起谁呢。”
“哇!!公主抱!”
“抱一个抱一个!”
饭桌对面的喧嚷声引走了江逾白的注意力,他抬头看去,是有人抽到了“公主抱”卡牌冒险。
抽中的人脸皮薄,被起哄的人吼得面红耳赤,拿着卡牌的手都有些不知所措。
卡牌上的详情内容那一栏写着“请公主抱你右边的第三位同性”。
他的右边第三位是一个高大魁梧的同学,站起来足足比他高出一个脑袋,熊抱都不一定能抱起来,更别提公主抱。
尝试几次均以失败告终,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最后只能位置互换,让身材高大那位公主抱了抽中卡牌惩罚的同学。
一阵嘻嘻哈哈过后,陈盛走到江逾白身后,拍了他一下。
江逾白回头:“干什么?”
陈盛仔细端详他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来瞅瞅你喝醉没,要是醉了我就赶紧跑,免得待会还得被迫送你回家,被你的奇葩行为支配。”
江逾白:“滚远点,你才奇葩。”
“你今天这手气也太背了,”陈盛道,“你不会背着我们偷偷去塔温陶勒盖煤矿挖煤去了吧?”
“瞎说什么,你说才黑!”江逾白踹了他一脚,“好好看着,我下一次保准抽中别的。”
陈盛往后躲了两下 :“您快别踹了吧,这脚还瘸着呢,再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江逾白:……
要你管。
“对了,我得好心提醒你一下,最好祈祷自己也别抽中“背一个”这样的牌,不然就你这瘸腿醉汉,估计和上一组一样背不起别人,只能让别人背着你走。”
“陈盛你可拉倒吧,上一组是运气不好才会有体型差那么大的组合。”
陈盛:“难道你觉得你的运气很好?”
江逾白 :……
“滚。”
陈盛大笑着麻溜滚了。
他从始至终这么倒霉就算了,偏偏旁边还坐着个手气绝佳的人。
江逾白余光扫了一沈南晏,越想越郁闷,拿起手边一杯不知道是什么饮料的东西就灌了下去。
灌完后才察觉这玩意的味道有一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