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宁不喜欢谭沂,以前谭沂在宫里,和梁珏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不喜欢,总觉得谭沂接近梁珏是有别的目的。
潼贵妃走后,梁珏一度情绪极为消沉,整天把自己闷在寝宫也不出去,后来一次宫宴上,谭沂主动过来同梁珏说话。
可能因为是喝了酒的缘故,平日里很少同别人来往的梁珏竟和谭沂说了很多。从那以后,谭沂就总往东宫里钻。
再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有人传出梁珏喜欢男子,还说谭沂是他的男宠,宫中为此掀起过一场轩然大波,差点葬送了梁珏的太子之位。
当所有人都说闻清澄是为了代替谭沂进宫时,只有钟婉宁跟人呛声:
“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眼睛?”
这会经她一提醒,闻清澄才想起收留金鸡这件事完全是他私下决定,梁珏还不知道。
而且最要命的是,梁珏爱干净,肯定不会同意把金鸡留在东宫。
见他摇头,钟婉宁假装叹气,却把金鸡搂得更紧了:“既然这样,为了小金金的安全考虑,我就把它带回去吧!”
说着就要走。
虽说金鸡能吃能睡还戏精,但闻清澄穿书过来孤身一人,唯有这只小狗对他不离不弃,于是在短短时间里已经和它建立了感情。
一想到金鸡要走,闻清澄就觉心里一阵难过,顿时眼眶就湿了,哽咽着开始卖惨:“虽然它算我的心头肉,但阿宁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必须有所取舍,那便……带它走吧!”
钟婉宁最见不得闻清澄哭,他一掉眼泪,钟婉宁就莫名想保护他。
“好了好了小澄,我开玩笑的,金鸡留给你,别哭了别哭了。”钟婉宁忙哄道,还抽出帕子帮闻清澄擦眼泪。
闻清澄还在抽噎:“唔……谢谢阿宁。”蓦地想起什么,“对了,上次你种在后院的兰花开了,咱们去看吧。”
一片大约十米见方的花畦里,火红的兰花开得正盛,在阳光下热烈绽放。
钟婉宁一见兰花立马忘了金鸡,也不嫌泥土脏了衣裙就冲进了花田。
金鸡跟着撒起欢来,在泥地里打了几个滚儿,顿时就成了一个小泥团子,留下两只圆眼瞧来瞧去。
“这花颜色真美!”闻清澄不懂花草,但这红兰花开得实在好看,也忍不住夸了两句,“要能一直这么开着就好了。”
钟婉宁拔着杂草,头也不抬地说:“那就拿去做胭脂啊!”
闻清澄猛地一愣。
他这两天一直在盘算如何才能摆脱梁珏。
最关键的是搞到一大笔钱,这样离开这里才能生活。可闻清澄作为伴读,除了从梁珏那里领到月钱,就只有靠赏钱。
可他不想拿梁珏一两银子。
原主有个木匣,用来存放月银和平时少得可怜的赏钱。
那些钱闻清澄不但没动,还把最近得来的都放了进去——和太子伴读这个身份沾边的银子都让他本能排斥。
但他想逃出去,就得要银子,自己的银子。
他蹲下身,看着眼前的红兰花,若有所思道:”阿宁,如果我做的胭脂比市面上最好的还要美,你说会有人买吗?”
钟婉宁刨着土坑,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有了!昨天我还听九公主她们说现在胭脂的颜色都太俗气了呢!哎,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这个?”
闻清澄避重就轻:“好阿宁,那你快给我讲讲姑娘家都喜欢什么样的胭脂?”
几米之外,金鸡扑倒了一只兰花,红色的花粉粘了满脸,堪称绚烂夺目。
在钟婉宁能穿透天际的怒吼声中,闻清澄不无绝望地想:金鸡现在一定是全京城最红的狗。
第8章 红药08
狗红没红不知道,人倒是红了。
时隔五日,当闻清澄和梁珏一起再回太学之时,就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吗,就连梁缚看见他都挥了挥手里的扇子。
梁珏回身瞧了他一眼,闻清澄立马会意,上去给他捏肩。
闻清澄手劲儿不轻不重,捏得梁珏背后一阵麻痒。
“再往下一点。”梁珏命道。
可闻清澄的手指已经快接近梁珏腰间了,这大庭广众的,他感到一阵羞愤,脸就红了。
谁知梁珏直接拉住闻清澄,拿着他的手一路下滑,随即闻清澄摸到了一片结实而劲瘦的肌肉。
他不敢动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触摸另一个男人的身子,与自己这瘦成一把骨头的身子完全不同,即使隔着衣料,闻清澄的指尖感到微微战栗。
“都是大男人你羞什么?”梁珏故意道,戴着扳指的指尖去捏他的耳垂,“瞧瞧,耳朵根子跟血染过一样。”
“弟弟,你可真是,你当他是什么人,这么使唤?”隔了老远,梁缚摇着扇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