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看你对她格外上心，巴不得时时刻刻看着她。”还不等小仙君回答，汐樾也紧跟着问道，她或许不是第一个察觉到端倪的人，却是第一个把这样的问题说出口的，若不是她，奎山哪能发现自己钟爱的小仙君可能起了世俗的心思。
“尊上，神君，我并非要和公主贴在一起，只是公主非要让小仙陪着她，所以我不得不……”
“这么说你并不想看着姝妤，只是迫于我所交代的事，因此才不得不这样做？”
长明忙着解释自己为何时时刻刻看着姝妤，也是因为那个小姑娘非要他陪着，然而越解释就越让弥泱抓住了把柄，他哪里知道，那几个活了十几万年的神族，个个都是见缝插针，得理不饶人的主儿，现在倒好，解释是没解释成，还莫名其妙变成了不想尊奉神谕，却又畏于神威不得不服从的受迫之人。
弥泱明知他只是一时心慌，急于解释所以口不择言，却偏偏不给他台阶下，年轻的小仙君被这样一逗，更加慌乱的连连说不，汐樾乐得大笑起来，屋内的小姑娘听到笑声，拿着桂花糕跑到门口，还没问他们在笑什么，长明为何还不进去，就被一阵微风卷入屋内，屋门也随之关了起来。
“你就说一句，你是不是对姝妤有意思？”汐樾笑着指着刚关上的屋门说道。
“公主天真烂漫，惹人喜爱，小仙和她待在一起确是开心，但小仙已修得仙元，所以不会再动那些非分之想。”长明蠕动着喉结，不敢看向两人，他只能尽量把内心所想说出。
“就这么短短数日，你竟然对她有了这些情感，莫不是上一世，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汐樾！”
只顾着开玩笑的星君完全忘了姝妤的来历，也忘了长明不过千余岁，轮回道早在三千年前关闭，小仙君哪来的上一世，至于那个小姑娘，上一世身为男子，和兰裳之间发生了那许多事，这两人之间的缘分，全都起自这一世，直到弥泱将她叫住，兴致盎然的星君才意识到自己失言。
“神君，您就被打趣小仙了，小仙十年前到人间玩耍时，曾在司徒府前见过公主，那时就觉得她聪明可爱。”长明心想不好，把自己的私心暴露了出来，话已出口，只求神君不要责罚自己。
这小子真是了不得，早早动了凡心，还能压制住□□修炼了十年，也能看出其心性之坚定，成人之美总是好事，只是那小姑娘懵懵懂懂，还未完全理解情爱之事，粘着长明，也不过是一时喜好，来日方长，总有时间让他们慢慢磨合。
“若我为你毁掉仙元，重塑凡胎，让你继续做一世凡人，和姝妤琴瑟和鸣，你可愿意？”弥泱看着惶恐的小仙君，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第87章 情愫
重新做回凡人，再去一尝世间欢愉，之后又是无尽的轮回，未必能再次修成仙族，却可以在每一世体验不同的人情，成仙千年，忍受了无边的寂寞，若说自己没有动过凡心，那是假话，但为了修炼，自己每一次都把那点小小的火苗熄灭，现在，曾经渴望的一切就放在眼前。
曾经脱去凡胎时立下的誓言，巫神的谆谆教诲，仙君之间相互传授修炼之道，和那些世俗凡间的热闹同时出现在眼前，自己该如何选择，放弃还是继续，该放弃千年的修为和仙元，还是放弃触手可及的俗世诱惑，长明一时间心乱如麻，静下心来沉思片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多么可笑。
“尊上，我既然选择仙身，就当遵照当初所言，摒弃世俗欲望，潜心修炼，长明方才起了妄念，请尊上降罚。”他跪在石桌前，用昔日为人族时所行的大礼稽首于地，请求责罚。
“起来吧，很好，你还记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弥泱脸色缓和了下来，刚才问出那样的话，并不是真的给小仙君那样的选择，若是长明要违背初心，等待他的才是真正的责罚。
仙族虽为仙，曾经也是凡人，脱去凡胎并不会洗去曾经的记忆，修成仙元第一誓就是此生不在眷恋世俗，不动凡念，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困难，仙族一生漫长，都不能再有□□，要与孤寂为伴，起初的数百年或许还能忍受，但他们要忍受十万年之久。
少阳之地三万年，最早的仙君不过两万余岁，其中触犯戒律被逐出少阳，仙元尽毁的大有人在，那些曾经的仙君毁去仙元，又不能重塑凡胎，出少阳后不过几日就神形俱灭，再无轮回，死前还要受尽天雷断骨的折磨，可谓是惨不忍睹。
昔日弥泱曾和汐樾讨论过此事，这些后天修炼的族群，命运只在天道之中，对于他们的惩处皆是奎山所定，因神族生来没有□□，故而仙族也被定下了这样的天规，她最终没有干涉此事，并非觉得此条戒律极好，而是想让仙君们明白，自己说的话，做的选择，便要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