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是差点儿中招。”弥泱一边看着光幕,一边回想着那一日,姝妤无法听到自己与汐樾的对话,所以她此时没什么可顾忌的,“那日我和垠渊前往临水城,就曾饮下苏婉所谓的毒药,若不是那一次偶然的意外,在己沫的接任大典上,没准这女人还真能搞出点什么名堂来。”
“她当真敢给你下毒?”若不是亲耳听到,汐樾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情能出自人族之手,数万年来,天钧王何等敬王畏王,神族有目共睹,他们有理由相信,只要王一句话,那些天钧贵族就会毫不犹豫地献上自己的生命,就这样一个视王为神明的族群,竟然会为了自己的私利不惜冒着灭族的风险弑王。
“第一次不是她,那些人也不知我的身份,第二次的确是她,不过我早有防备。”
“这样一个阴险狠毒的人,你怎能放过她,”
至今,苏婉仍旧安然无恙地活着,弑神者,会遭神罚天诛,若不是弥泱不愿再追究,世间早已无此人,汐樾并非睚眦必报之人,却最痛恨那些暗中使横,手段卑鄙的小人。
弥泱又何尝不恨,所以她一直对焚祭三千年前所做之事冷嘲热讽,人族非同与神族,在数万年的发展中,人族除了崇尚实力之外,更加痴迷于权术,他们把人情世故看作一场博弈,每个人都在暗中较量,笑脸相迎的背后可能隐藏着无数致命毒针,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可以不择手段,人生一世区区数百年,谁都想站在山巅俯瞰众生,然而那狭小的地盘上只能容纳那么几人。
在她的示意下,汐樾转头看向光幕上,木屋中的两人沉默良久后,苏婉在路生耳边低语,漂亮的人鱼男子听罢,毫不犹豫地从肋下拔下一块鳞片,递了过去,他拔掉鳞片的地方瞬间红了一片。
苏婉接过鳞片,举过眼前说道:“我要用这块鳞片练成鳞珠,将它送给姝妤,那女孩心思单纯,断不会起疑。”说罢,她放出一道流霜将鳞片裹住,在灵力的催动下,鳞片被炼化,然后凝成一粒圆球,紧接着,她朝圆球中注入一道黑色气体,黑气在银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手中闪光的银球,她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那枚鳞珠中的怨气竟然是靠邪术催化而生,人将这样的鳞珠佩戴在身上,会在不知不觉中被吸干精元,最后因身体衰竭而死,这样的死法,即便是人族中最好的大夫也查不出原因,只能以忧思过劳来定论,借送礼之意杀人于无形,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眼前有些恍惚,姝妤定了定神,看到苏婉手持鳞珠朝自己走过来,想到一年前自己拿到这颗珠子的时候,满脸都是藏不住的欣喜,早就听说这鳞珠是难得的宝贝,想不到竟然有人送给自己。
“姝妤,破。”苏婉逐步靠近,耳边响起的声音猛然提醒她这是幻象,必须将这些幻境击碎,才能出去,才能去寻找蛟鱼泪,闭眼,凝神,聚力。
第77章 鲛鱼泪
寒光一闪而过,细碎的冰粒落下,银色鳞珠被击得粉碎,眼前的苏婉也如沙般飘散,脚下的土地震动着,屋上横梁折断,木屑飞舞,这间别致而豪华的木屋就要坍塌,姝妤想快些离开,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施法,都无法冲开出口,轰鸣声想起,一股强劲的吸力将她牢牢抓住,往后一拽,待她再回过神来时,只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托住。
满墙壁画映入眼帘,这是自己和他们两人分别前所处的密室,还来不及兴奋,只见一道神光形成一层结界将他们三人一起罩入其中,“这里要塌了,不要乱动。”只听弥泱说道。
啊的惊呼声尚未发出,只见墙上开始出现裂纹,壁画一块块脱落,姝妤看到碎石掉落,视线中的一切都因剧烈的晃动而模糊,自己身处结界中,脚下坚如磐石,感受不到一丝动摇,四面的墙壁在壁画悉数消失后,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自己砸过来,吓得她连忙抱住头蹲下,一急之下竟忘了此刻保护自己的乃是天地间至强的神力。
四下似乎恢复了平静,并没有任何东西砸到自己,小姑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乱了心神,抬起头一看,没有了壁画也没有了密室,借着结界上的神光能看清周围流动的都是海水,脚下依然是坚实的土地,两位神祇就在自己身旁,这一次不知又来到了海中的哪个位置。
“这里是长暄海海底,再往下便可将大地凿穿,进入溟海。”弥泱漫不经心又刻意地说道。
“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来到这里,非得要看完那些幻象才行。”姝妤也猜到这才是鲛鱼泪真正所在的地方,刚才那些既没有伤害她,也没有给她过多提示,只是白白浪费了那许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