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我们遥见西边有一个大泽,不知这是否是迁方的圣泽巽泽?”焚祭喝了两口米酒,佯装不知的问道。
“年轻人,看来你们果然是有些见识。”老农给他倒满米酒,抬手遥指西方说道:“那正是巽泽,传闻大地上有八个圣泽,不过我这一生,也只见过那一个圣泽,不知其余七泽是否像巽泽那样,一直庇护着地上的子民。”
“咱们巽泽畔,还有神明居住,据说这是溟洲大地上的独一份。”老妇接过话,有些自豪地说着,看得出她对那个神明极为尊敬。
“可是叫长吾?”弥泱放下手中的碗,抬起头问道。
“这可不知,我们都不知神明名讳。”老妇回答道。
早在向奎山了解溟洲现状时,她便听闻迁方有个得道之人,此人已经活了数千年,本该进入少阳修行,以化去凡胎,筑得仙元成为仙族,然而其不愿离开迁方,便一直居住在巽泽畔,被迁方人尊为神明,这个得道之人名字便叫长吾。
她早想会一会此人,人族皆想成仙得道,追求永生,少阳神地更是人人向往之地,而这个人,却不愿进入少阳,到底是修为不够还是别有所图,抑或是当真如此高风亮节,不屑生死,只愿求自己内心所求,固守昔日修道的地方,若当真如此,在这个污浊的世间,倒也称得上一股清流。
闲聊过程中,她得知这个迁方人口中的神明是数千年前来到此处,所有迁方人都知道神明的存在,也知道神明住在巽泽畔,但却没有人见过神明的真容,只知在神明的庇护下,迁方一向风调雨顺,传闻昔日天钧人和丹陆人前来掳掠迁方人时,神明正在闭关修行,因此才让那些外族人得逞,这百年来,神明出关,迁方又恢复了往日的繁盛安宁。
本想着能得这些淳朴的人如此尊敬,定是个有大功于迁方的得道之人,不想那些危机,此人倒是一一避开,早不出关晚不出关,两国停战他倒是出关,迁方本就地处土地肥沃,河道纵横的西方,更兼极少受战乱祸害,也不会发生什么大的灾难,这样的地方,即便没有谁的庇护,也是块人间福地。
风调雨顺本为气候所致,除了神族,无人能插手此事,即便是神族,近万年来也极少插手下界之事,虽然十方星君名义上依旧能左右溟洲运转,但他们能防守的就已经放手,只对术法修为,邪祟妖祸加以干涉。
唯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这个所谓的神明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些人如此信服,虽然因为身份之别,人族对神有着与生俱来的敬畏,然而他们也知道神不生活在大地上,因此一个凡仙要得到神明之称,必是做过某些凡人无法想象,无法企及之事。
老农和老妇生性热情,忙着张罗酒水吃食,见他们如此忙活,弥泱有些过意不去,这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不过刚够温饱,她便幻化出一颗碧珠,送与两人作为答谢,这不过是一对有实无名的田间伴侣,何时见过这样的珍宝,推脱一番后,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碧珠收下。
见她对神明之事好奇,老农便说起迁方人之间的传闻,原来在数千年前,那时候大地上尚无战事,外人极少到来,他们也极少出去。结果有一日,族中一位老人得了急病,请来大夫一看,说是中了剧毒,这世间唯有渠如山上的天樱草可解,世人皆知渠如山位于天钧,一般人无法上去,更别说摘取解毒圣草,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神明突然出现,挥手便解了老人身上的毒。
老人是族中博学的长者,在族中威望极高,他感激之下对救命恩人练练拜谢,将其称为神明显灵,不明就里的族人只道老人所说是真,便把这个妙手回春的人成为神仙,后来神明并未离去,就居住在巽泽畔,若是族中有谁遇到危机,他们便去泽畔诚心求助,有时感动神明,神明就会出来为他们解难。
“那为何后来再无人见过那个神明?”百无聊赖的焚祭也来了兴趣,解毒对修行得道之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只是好奇那个神明为何突然不再出现。
“因为三千年前,天降浩劫,神明为了护住迁方,损耗了许多修为,因此闭关修炼,直到百年前出关,我们不愿去打扰神明清修,便不再到泽畔求助。”老农说着,双手合十,脸上俱是虔诚。
听到此话,焚祭看向弥泱,神族动乱祸及大地,岂是一介散仙能解,这恐怕只是搪塞众人之口的借口,如此看来,这个神明也不是什么公平正义,心地坦荡之人,而是个畏缩不前,沽名钓誉之辈。
“这位神明可还有什么特殊之处?”弥泱问道,她亦不认为这是个什么真正的神明,只是此刻不能妄下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