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不剩多少力气,软绵绵地推了一下,可这一举动却使扶川不满,他伸出另一只手将云渺的两只手都扣住,吻得愈发重。
“不许推开我。”
这是他的梦,他不许她拒绝他。
云渺脑子一片空白,她能感觉到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也清晰地听到扶川的呼吸声。
两辈子,这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如此亲密,这让她很无措。
扶川的五指穿入云渺的发丝,蝴蝶发簪应声而掉,云渺软绵绵地靠在扶川怀里,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揽在怀中。
扶川终于松开她,却又扣紧她的手,埋首于她的颈间。
他没再做什么,只是抱着她,与她五指相扣,脸贴在她的胸前,闭着眼听着她的心跳声,随后极轻地笑了一声。
云渺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烧起来,不自觉地握紧扶川的手。
抱着她的人是温热的,灼人的烫。
云渺头一次清晰地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她玩游戏时接触不到的纸片人。
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告诉她,他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她再也不能坦然地把这一切当作一场游戏。
夜风拂过,云渺脸上的燥热褪去几分。
扶川彻底安静下来,呼吸清浅。
云渺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仙君,慢慢地伸手,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不是梦。
云渺闭上眼睛,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然而无果。
她的心很乱很乱,每一寸空气如同蜜糖般将她包裹起来,可随后,她无端端地想起,扶川吻她时,曾在她耳边呢喃,“小骗子。”
他在叫谁?他将她认作了谁?
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云渺彻底清醒。
仙君生得这样好看,若是有恋人,也实属平常。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人,竟也受过情伤。
苦涩一点点溢满胸腔,云渺松开扶川的手,垂眸定定地看着他。
楚璃灯能坦然当替身并且自得其乐,她却不能,即便那个人是她最喜欢的仙君。
云渺轻手轻脚地起身,本想将扶川丢在此处不管,但到底舍不得他宿醉还吹冷风,将人扶进屋去。
扶川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云渺身上,期间,他睁眼略带迷茫地看了云渺一眼,并未反抗,顺从地跟着她走。
进了屋,云渺将扶川安置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欲走。
手腕却被紧紧扣住。
扶川睁眼看着她,眸中醉意未消,只道:“不准走。”
云渺气笑,一根一根将扶川的手指头掰开,“我可不是你的小骗子。”
另一只手也被扣住,云渺猝不及防被扶川大力一扯,整个人向床上跌去,扶川俯身上来,凤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不是。”他手上用力,云渺的脸瞬间红了一块,“你是负心汉。”
云渺:“......”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可不是背锅侠!
云渺想起身,但整个人被扶川制住,动弹不得。
她不舍得对他用武力,怕伤到他。
两个人对视须臾,扶川抱住云渺,闭上眼睛,“睡觉。”
今夜梦里的她太鲜活,往日她可不会反抗他。
也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短暂地忘记她的背叛,忘记她是如何在那些男人之间游刃有余地周旋,忘记恨她。
等天光大亮,往日的爱恨便会重返人间,他看着她,只觉钻心蚀骨的疼。
他想守住梦中这方寸的安宁。
身侧的人呼吸平稳,应是睡着了。
云渺动动僵硬的胳膊,怒瞪着扶川,觉得很委屈。
这算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把她当成另一个人,亲了她,还要抱着她睡觉?
仙君滤镜头一次出现裂痕,云渺气呼呼地推开扶川,整理好衣服来到院中。
扶川的酒还剩半坛子,云渺猛地灌下一口,被呛出眼泪。
她将地上的蝴蝶簪子踢远,一口一口,将半坛酒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犹觉得不解气,又走到扶川平日里埋酒的地方,将他的酒全数挖出来。
揭盖开封,酒夜自喉中划过,意识开始模糊。
扶川第二日醒来,闻见浓重的酒香。
他的视线掠过自己凌乱的衣襟,将衣服扣子扣好,洗漱完毕,方推开屋门。
只见院中一片狼藉,他埋的酒尽数被挖出来,排成一排,地上还掉着几个碎酒坛子。
云渺靠着树,怀中抱着个酒坛,醉得不省人事。
扶川揉了揉宿醉后隐隐作痛的额头,视线落在云渺身上,神色微凝。
不是梦。
她竟然,真的化作了人形。
回想起昨夜荒唐,扶川神色几经变幻,耳垂边缘泛起一抹薄红。
片刻后,他绷紧唇线,朝云渺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