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喝多了,那都是醉话。”夏灯抱歉道。
“不是说没喝?”
“……”夏灯耍起无赖:“我忘了。”
拙劣把戏,游风置若罔闻,不甚在意道:“我当你全都是醉话。我们早分手了夏灯。”
夏灯松开了他。
游风没有多留,醒酒汤也没给她订。
夏灯手背搭在额头,呆望着天花板,有些地方疼得比头部严重。愤怒情绪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他说得对,他们早分手了,她没有立场去怨他找固定炮友、结婚对象。
*
游风回到对门,拧着双眉拄住角柜,手背到手臂的筋骤然明显。他好像被她传染了,突然头痛欲裂。
沈佑在这时打来电话,问他开完会没有,什么时候来聚会现场。
航大同学听说他来涂州,都想添一把柴火,烧一烧热灶,不约而同地凑到一起,巴望着他这尊佛爷大驾光临。
他没心情:“我答应了吗?”
“问你了吗?这是通知。敢不来,我就把你和唐夕是假料的事泄露出去,让你身败名裂。”
游风给他挂了。
沈佑又打过来:“能不能有点素质?事业做得再大也要交际的,行走社会人脉关系重中之重,不懂?”
“向下交际等于扶贫。”
“……”
沈佑不需要游风来告诉他这一点,所以游风大概知道,这场聚会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可能是女人,便问:“谁来了?”
十年兄弟,知根知底,沈佑也不跟他装,坦白道:“梁麦,还有她现任男朋友。”
梁麦是沈佑前女友,他们航大校友,沈佑读博时两人在一起的,博士毕业时分手的。
游风明白了:“雄竞现场。”
“……”
“你好好享受。”
“……”
“就你会阴阳,赶紧过来!我急需你的支援!”
“我没空。”
“哦对了,我们在小柳家,总店。你知道吧,小柳家老板跟谈判官余焰女士是老友。刚才老板招待了她的外甥,就在隔壁包厢。”
“别铺垫。”
“她外甥做投行的,咱同学有认识的,听说他是来涂州相亲的,相亲对象正是余焰女士之女,我们新闻界翘楚夏老师。”
游风已然猜到。
沈佑成竹于胸:“我等你。”
*
夏灯头太疼了,翻遍药箱都没找到酒后能吃的止痛药,只能坐在吧台前,不停撞向边缘以缓解疼痛。
七点刚过,门铃再次响起,她没动弹,先问:“谁啊?”
“您好!外卖!”
夏灯没点外卖,但还是走过去,开门看到四五只纸袋,皱眉问:“送错了吧?”
外卖员看了一眼姓名,问:“你不叫夏灯吗?”
夏灯不再问了,接了过来。她把纸袋拎到岛台餐桌,一一拆开,有解酒糖,解酒饮料,还有粥,汤。
她不自觉扯动唇角,抠开糖放进嘴里,酸甜味驱使她打开微信,找到游风,打了“谢谢”二字,指腹在发送键悬了半天,终是没有摁下,删掉退出了。
她含着糖,走到窗前,余焰女士的电话如期打来,也不兜圈子,直言道:“初臣没看上,试试易循。”
夏灯拨弄着窗帘的小细绳:“妈,你再找名字是两个字的男人过来恶心我,我就不接你电话了。”
“你不是喜欢两个字的吗?”
“我挂了。”
余焰不气她了:“我给你看过了,长得很帅,满足你注重外表这个条件。性格,嗯,你柳姨说挺温和的,可能不是你喜欢的,你喜欢那种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嘛,我知道……”
“妈。”夏灯听不下去了。
余焰笑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逗宝贝女儿,多年以来从不厌倦,她说:“处着玩儿嘛,多交朋友,改善心情。”
夏灯感觉头疼症状轻了些,心不在焉地搭话:“心情坏得严重,修不好了。”
“那就回家来,爹妈是最棒的修理工,没有我们修不好的心情。”
夏灯忽然一笑,这倒不假,“嗯。”
“去见见,不喜欢也没事,只当是帮我去看望一下你柳姨。”余焰温柔道。
“好。”夏灯不再拒绝了。
她等到醉后症状消失,洗了个澡,冲去酒气,换了浅色系衣服。
迈出家门,看见对门,她适才想起这套房子被她小姨买了,送给了游风。原来大方的是她小姨。
她没在意,也不多想为什么酒店更舒服,游风却要住这里。
*
一去经年,小柳家连锁一家跟着一家,不知不觉遍布长江以南。总店似乎翻新过了,从外到内已经切换了一副简约风。
约定的包厢在楼上,她正要上楼,被喊住了,“你就是夏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