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康仁留了几个身手好的侍卫藏在慈明宫保护太后,自己又翻出皇宫去和薛蔚之他们汇合。
再过几日就是岁朝了,薛康孝为表现在他的带领下政绩出众,特意今年准备大办。
皇宫内张灯结彩,就连宫女太监都换了喜庆的服饰,薛康孝特准京城所有六品以上的官员皆可参加,来展示皇家威严声势赫奕。
薛蔚之最喜欢给孟元祈穿衣带冠,今日特意给他穿了鸿运当头的长袍,怎么看怎么喜欢。
孟元祈对自己的衣服也甚是满意:“今日穿红色,要见血了也看不出来。”
薛蔚之停了正在为他系带子的手,“让你乖乖待家里,你非要去看热闹。就会在我的心尖儿上跳。”
孟元祈笑笑,对他眨眼却不把他的话当话,“有你在我不怕。”
今日皇宫之内,大概只有薛康孝一个人期待着展现自己声势浩大的威严。
薛蔚之带着孟元祈傍晚赴宴,发现太后也出现在主位上。
太后看着他们人来,微微点头对他们致谢,眼神里包含着对他们的感谢,还有对接下来要发生的坚毅。
而这一切,薛康孝都没有察觉,他坐在最高最中心的皇位上,沉醉在纸醉金迷的表面,以为对未来唾手可得。
身穿龙袍的薛康孝稳坐皇座之上,轻描淡写地对身边的贴身太监说::“开席。”
太监领命上前一步,用尖锐高涨地声调宣布:“开席——”
宴会中张灯结彩、龙翔凤舞,异域风情的舞.女踩在精致地地毯上展露舞姿。
喧嚣之下,一副盛世模样,所有人互相说着道喜的话。
薛蔚之倒了一杯温酒放在孟元祈面前,低声嘱托:“夫人天寒,喝一杯温酒驱驱寒。”
孟元祈握着酒杯问他:“就一杯?”
“一杯足已。”薛蔚之不顾孟元祈看他撒娇的神情,依然把酒壶放的远远的 。
他耳尖心细,在喧嚣中依然能听到大殿外面细微而整齐的脚步声。伸手在桌子下握住孟元祈的手,让他安心也让他放心。
薛康孝身旁坐着皇后,他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最爱的嫔妃孙盼儿,在太监一杯一杯的倒酒中,眼神迷离看着下边热闹的歌舞。
正这时,一位身穿金色铠甲,腰带宝刀的少年从正殿门口进入。
刚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直到薛康孝从迷离的眼神中脱离出来,转为惊悚不安,手中的白玉酒杯从他的手中滑落,沿着台阶一层层的滚落在地。
当今天子的变化让其他人都紧跟着紧张起来,舞台中央的舞女全都低声尖叫着退到一旁,把广阔的台面露出来,让这位少年成为舞台的焦点。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从注视着薛康孝变成了注视舞台的少年,重臣权势时不时发出惊呼和不可思议 。
要知道,薛康仁的葬礼都已经举办过了,一个该埋在土地中的人突然身负武装出现在当今圣上的面前,还是在岁朝之日,不少人的心里已经各种想法翻转,甚至有些吓得腿软,都有想逃跑的冲动。
还是薛康孝反应迅速,匆忙站起身,在高台之上浅走几步,表情甚是有些惊喜,“康仁?原来你没有死,真是我皇朝的喜事啊,今日真是双喜临门。”
“长兄,”薛康仁只是抱拳看着薛康孝,并不对他行天子之礼,可见是已经与他势不两立了,“我死了,但又没有完全死。我奉命南下,却在回朝时遭到人暗杀,幸得皇叔相助才留下一条性命。”
薛康孝问:“那你为何要瞒着,让朕、让你母后担忧?”
“那是因为被派来刺杀我的人正是你的人。”薛康仁拔剑直指薛康孝。
“放肆!”
薛康孝根本没想到从来不与自己发生矛盾的弟弟竟然会在满朝官员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说不惊恐是不可能的,更别说看到薛康仁这幅装扮,心中已经有了些担忧。
一时之间,热闹喧嚣的大殿内落针可闻。
薛康仁不愧是有皇家风范,冷笑一声,对着外面说:“带进来。”
不一会儿两个将士拉着一个面容清瘦的人拖到大殿。
“兄长可认得?这可是兄长的暗卫,兄长派出十五人去刺杀我,失败了就让他们自尽。还好还是留下了破绽,让我知道真正想让我死的人是你。”薛康仁摇摇头,“我本命只是做一个闲散王爷,哪怕远离京城,远离母后,只要母后平安、只要还能见到母后,我都愿意。”
“可你让人囚禁母后,派人给她下药让她卧病不起。派人暗杀我,找人陷害皇叔。难道这就是天子该做的事吗?”
薛康仁字字诛心,听得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太后突然站起身,对着文武百官宣布,“我儿所言句句属实,我可以为他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