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元祈点点头,“去见孙斌吧。”
孙斌早已翘首以盼,见到薛蔚之与孟元祈同来,立刻开口询问孙盼儿。
薛蔚之当然不留情面,把孙盼儿做的事全盘托出。
孙斌稍微愣神后,很快眼神尖锐,“是他,是不是!是那个人干的,他带着盼儿来看我,又用我来威胁盼儿。要不然盼儿怎么会作出那样的事。”
孙斌只恨自己现在才看清高墙之内那人的真面目,而他家也快要家破人亡了。
孙斌跪在地上给他们两人磕头,“求你们放过盼儿,我愿意当庭指出自己受他指示做假证,我都留有证据。那人不仁不义,是我识人不清,只求你们放过盼儿,放过孙家人…… ”
薛蔚之轻描淡写地说:“你不觉得现在和我谈条件有些晚了吗?”
孙斌这次视死如归,他在牢中这么长时间,早已看清这世间皆是些魑魅魍魉,如果用他一人的性命保全孙家人,那他死不足惜。
孙斌以头凿地磕头求饶,丝毫没有不在乎自己,“小人不是和王爷谈条件,小人知道王爷王妃心善,恳求留我儿一条性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用你做什么,只是说出真相就好。”
“小人愿意,供王爷差遣。”
薛蔚之与孙斌商量好了后续的事项后,带着孟元祈离开。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东风也马上就到了。
薛康仁带领着愿意跟随他的人,在深夜悄悄潜入京城,安顿好之后,他又带着一小部分人潜入皇宫。
自他南下到现在已经过去许久 ,而他的葬礼都已经办过了,可想而知太后知道他还活着会有多么惊喜。
好在薛康仁经常来慈明宫,选了人最少的路潜入,到门口竟然发现有人看守,他只好绕到后面跳窗进去。
“谁?”刚落地就被寝室内的嬷嬷听到,顺着声音找到他,看到来人是薛康仁时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殿下?你不是…… ”
“嘘!”薛康仁急忙上去拉着她走到角落,“我没死,母后呢?”
“在内室休息,殿下您快进去看看吧,我在这给您守着,有情况提醒你。”
薛康仁点点头,钻进了内室。
自从上次薛康仁出事之后,太后好像突然遭受过大打击,精神不振,一直卧床不起。
薛康仁看着他母亲闭着眼躺在床上依然是皱着眉头,顿感心痛。
“母后,”薛康仁轻声呼唤,“我是仁儿。”
太后恍恍惚惚听到有人叫她,睁开眼的一刹那就止不住的泪流,自从听说薛康仁出事之后,她真的以为他的儿子就那样死在异地他乡。
直到孟元祈偷偷给她传信儿告知薛康仁还好好地活着,她才知道失而复得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康仁,真的是你。”太后起身抱住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些日日夜夜的等待,日日夜夜的期盼终于把他盼了回来。
母子二人都忍不住抱住对方,在这皇宫之中,大概也只有母子之间的感情最为真切。
等两人的情绪都得以平稳,太后才仔细对他打量,薛康仁好像一下子长大成人,面容也开始长开,越发老成持重。
“可有伤到那些地方?这些日子你都是怎么过的。”
“只是腹部有道疤痕,现在已经好全,不影响。是叔叔和婶婶一直在照顾我,带我去西北,愿意给我放权让我自己做事。”
太后点点头,“我果然没有看错他们两个人,人中龙凤啊。”太后看向他又问,“你在圣上眼里是已死之人,现在出现在这,难道是你已经动了称帝的心了吗?”
薛康仁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觉得叔叔比我更合适。”
太后却摇摇头,言辞诚恳:“儿啊,母后并非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才觉得你合适。你不能让你叔叔背上这样的骂名。你叔叔是贤臣是忠臣,他忠的是这个国家,是百姓,是当今朝最好的王爷,你懂吗?”
薛康仁沉思了一会儿后,点点头,心意已决,“孩儿放心,孩儿心中也装的都是国土是百姓。”
没一会儿,嬷嬷端着药进来,准备喂给太后喝。
被薛康仁拦下,他端着药碗闻了闻,问嬷嬷:“这是什么药?”
“安神的,自从太后知道你出事,茶不思饭不进的,就让太医给开了些药。”
“那这药有用吗?”
嬷嬷想了想,“太医说主子思绪太深,需要长期服药。但是太后喝了这些也不见好。”
薛康仁随手把药泼在地上 ,“别喝了,慈明宫都被围了起来,太医也不见得就是真心想让您好的。再说我回来了,母后就不用再吃药了。”
太后在一旁甚是欣慰,越发觉得他有君主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