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三娘弯下腰,双手放在冯青霜的脸颊上,微微有些烫,苗三娘看着冯青霜:“我知道,阿霜一定会保护好我,照顾好我的。阿霜是最能干,最善良,最可爱的人。”
冯青霜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被她那么直白的话,夸得脸上越发发烫,以前从未有人这般对待温柔地对待过自己。家里只有父亲,父亲虽然很疼自己,可一个大男人,哪儿哪儿都糙得很,她帮过很多人,那些人都很感谢她,可却从没有一个像苗三娘这样,这样温柔地看着自己,这样温柔又直接地夸自己。
夜里的风有丝丝凉意,最近已经开始变热了,屋子里的被子也换成了很薄很薄的一层,冯青霜前几日还在想,什么时候把席子拿出来换上,可夜里总还有些犯凉,今夜的风也一样,只不过很奇怪,这么凉的风吹在脸上,却依旧是烫烫的。
第8章
冯青霜站起身来,走了一步,不知是有些醉了,还是坐得久了,有些晃。苗三娘扶住她,轻声道:“喝了一肚子的风,也能把你灌醉,你慢点走,在外面可千万不能喝酒。”苗三娘见她这酒量,就知晓,她要是在外头喝酒,准是要吃亏的。
冯青霜憨笑两声:“酒可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谁没事请我喝酒?”苗三娘又跟她念叨两句,把她扶去床边:“我端热水来,你先擦擦再睡。”冯青霜十分乖巧地坐在床边上,点点头,等着苗三娘。
苗三娘端来热水时,冯青霜还真是乖巧地等着,见她来了,便站起来邀功:“我乖不乖?”苗三娘没料到她会这般,脸上有些发热,赶紧撇开眼,将帕子塞到冯青霜手里:“乖极了,你赶紧擦擦。”
苗三娘走出屋子,凉风一吹,方才的羞意退去了一些,又去厨房煮醒酒茶,她没想到冯青霜的酒量如此差,不喝点醒酒茶,恐怕明早会头疼。她小时候天冷,又没有厚被子,便去厨房偷酒喝,醉醺醺的热乎乎的很好睡,可是第二天就头疼得很。
苗三娘端着醒酒茶回屋的时候,冯青霜已经擦洗完了,依旧乖巧地坐在床边,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苗三娘把醒酒茶端到她的跟前:“把这个喝了,明天就不会头疼了。”冯青霜接过,像饮酒一般,咕咚咕咚喝下,哈了一口气:“这酒怎么味道怪怪的。”
苗三娘也没跟她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屏风后头自己洗漱起来,她心里还有些慌乱,想到待会儿自己要做的事,心便跳得猛烈,猛烈到她再也听不见别的声响。苗三娘一面洗一面给自己鼓劲,总算是洗好了,走出一瞧,冯青霜竟是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苗三娘有些生气,自己这酒不是白灌了?都睡沉了,还怎么发生意外?苗三娘气呼呼地站在床边,瞪着冯青霜瞪了一会儿,突然她又有了想法,左右冯青霜都是醉着,她哪儿记得清发生了什么。
苗三娘替冯青霜脱去鞋袜,又将自己脱了个干净,将衣裳扔在地上,躺进被窝,靠在冯青霜边上,纵使知晓她睡得很沉,也依旧心跳不已,羞得半晌不敢去看她。
过了许久,苗三娘才缓过劲儿来,她是再也提不起勇气,去脱冯青霜的衣裳的。想了想,苗三娘觉着,自己已经脱光了,冯青霜脱不脱也不差什么,以冯青霜的性子,定是会对自己负责的。
于是,苗三娘安心地睡去,满心期待第二日早上冯青霜痛心疾首地发誓,要对自己好一辈子。
可惜天不如人愿,她如何也没想到,冯青霜这个寡妇,就连没成亲的小姑娘也不如。冯青霜早早地醒来,她因心里存着这事,感觉到身旁的动静,便也跟着转醒过来。
冯青霜很快便发觉,她赤身躺在一旁,眼里颇为诧异,苗三娘正打算做出一副委屈模样,冯青霜已经责怪起她来了:“虽说天是热了些,可你也不该将衣服都脱完呀,你看你,还将衣服扔得到处都是。”
一边说着,冯青霜已经下床将地上的衣物都捡了起来,嘴里还是忍不住念叨:“你这习惯得改改,若是一个人睡,谁替你捡衣服?”
苗三娘这下不用装也有些委屈了,硬着头皮,含着些小心地问道:“若是我说,我这衣裳是你脱的呢?”冯青霜确实毫不犹豫地摆摆手:“你可莫要冤枉人,我可从没有这般的喜好,我自己的衣裳都好好的,我为何要脱你衣裳?我若是觉得热,我该是脱自己衣裳才对。”
几句话在苗三娘嘴里转了几圈都没有吐出来,苗三娘不知该如何对她言明,这脱衣服不单单会因着热?苗三娘甚至怀疑,她若是这般说,冯青霜反倒会问自己,还有什么事需要脱衣裳?那届时,自己要如何说?她本是打算借着这个假象,叫冯青霜误会她们二人已有夫妻之实,可若要她睁眼说瞎话,说她俩昨夜有了意外,她还有些说不出口,恐怕她说出了口,冯青霜也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