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茵络呆呆地看着盘里精心摆放的龙虾、顶级和牛和鲍鱼。
左右手分别持着刀叉,刀划在盘子上,金属的声音阵阵摩擦,尖利刺耳。
她有点没胃口。
对面的盛佟砚阴沉着一张脸,极具压迫感。
秦茵络刚想开口说什么,盛佟砚冷冷吐出了句:“吃饭。”
秦茵络再次见到了那张没有生气的面孔,因为自己没跟他说这件事,才惹他生气的。
“对、不、起。”她小心翼翼地看眼色轻声说。
“我、不该、不告诉、你、兼职的、事。”
这事根本瞒不住,盛佟砚问元小暧也就全都知道。
兼职并不是盛佟砚生气的点,遇见白宿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
很显然,他针对的人是白宿。
尤其是看到两个人聊得火热,举止……
只是想想盛佟砚就觉得心口闷了一团火,在肺腑间滚热烧灼。
白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秦茵络怎么会认识他。
盛佟砚起身离开:“我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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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样的事情,秦茵络不知道明天去了之后该怎么解释。
她认为自己还是问候一下白宿,又是道歉又是关心,编辑好短信秦茵络就发了过去,不久后郝店长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我陪他到医院了。”
“情况、怎、么、样?”
“没事不严重就是牙掉了一颗,颧骨差点骨裂。”
“这么、严重、啊!”
“是啊下手太狠了,白宿无缘无故挨了顿打。”
“我、要不去、医院看看。”
“医药费我帮他付了,你明天照常上班,没事就先挂了。”
……
秦茵络拿起水杯喝了些热水,白宿说他是盛佟砚哥哥的同学,她还以为他和盛佟砚还会是朋友。
秦茵络敲响了盛佟砚的房门。
他知道门外就是秦茵络,头隐隐疼了一阵,轻摁了下太阳穴,才终于开了门。
少女的脸庞映入,似乎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
她双手缩进袖子里,并不是因为冷,而是些许畏怯。
他应该不会想再听见白宿的名字。
“佟、砚、哥哥,白宿、他去、医院、了。”
“哦。”少年淡淡回应她,语调毫无起伏,甚至不在乎,“他应得的。”
“他人、不坏。”
秦茵络话里的重音放在后面,强调白宿不是坏人,不能只因为外表就判定一切。
“坏不坏你怎么知道?”
盛佟砚扶在门框上的手不安分的敲着,微微闭上眼睛,陷入深思一般。
他睁开眼,嘴角依旧挂着冷笑:“挖人伤口,给去世的人泼脏水,刺激他的亲人,还需要多坏?”
他的声音格外轻,话语里却充斥恨意。
两次反问,噎得秦茵络说不出话。
她不懂盛佟砚的意思,听得一头雾水。
盛佟砚忽然弯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又看。
她的眼睛不是纯黑,而是带有淡淡的棕色,确切来说,是一种琥珀色,澄澈至极。
“茵络妹妹,你太简单,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半晌,盛佟砚不耐地紧拧眉头问她:“你喜欢他么?”
知道那几天秦茵络晚回的真相,但听了万富泷的话,心里仍旧想着。
还是担心她。
话音怎么忽然一转,转到这个话题上了。
秦茵络拼命摇头,否认得十分彻底。
盛佟砚松了口气。
“但你还是和他待在一起了对吗?”
“那是、因为、工作。”
“辞了。需要钱的地方我给你。”
秦茵络就是不想伸手再朝别人要钱,才想自己赚钱。
她才会心里踏实。
现在的一切都是盛家给的,她自己似乎在理所当然地享受他们的给予。
秦茵络不想这样。
她能想到,盛佟砚应该不会同意。
这也就是自己迟迟不说的原因。
“我会、自己、挣、钱。”
见秦茵络非常坚持,他只好作罢。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
秦茵络点点头。
就算是只是和白宿在一起工作,他还是感到不安,决定说清楚。
“你一定会纳闷哥哥为什么突然变得粗鲁,把人揍到医院,还说了很奇怪的话对吧?”
秦茵络藏不住自己的情绪,表情就写在脸上。
不用确认他就已经在心中了然。
“你知道他伤害的人是谁吗?是我的哥哥。”
盛佟砚口中的那个恶人就是白宿,秦茵络这才回想起小暧说的话。
职高、打架,事情全部联结起来了。
找事的混混就是白宿。
盛佟砚刚才的话,似乎是表明了两个人发生冲突的原因。
“如果你真的信我,以后能不能什么事都告诉哥哥?”
秦茵络知道这次是自己误会他了,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地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