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江杳杳想再租间店铺,又说了她的初步想法,管家帮着分析道:“您食肆边上的那两家,一家是徐家的,一家是王家的,都是自家生意,应是不会对外出赁店铺的。”
“至于您说的对面那家……老奴也不知其东家是谁,不过这几日,会帮您尽力打听打听。”
江杳杳连忙道了谢:“要劳烦您了。”
“江娘子您客气了,对了,不知您对边上永宁坊的店铺可有兴趣?这几日倒刚好有间店铺挂出来,原本也是间食肆,正合适,老奴与他们相熟,若是需要,倒是可以帮您谈个优惠的价格。”
“那间食肆面积不小,您把这里的这间转租出去,也不必同时租两间了,还能省去些麻烦。”管家没有注意到裴敬之飞过来的眼神,还在头头是道地帮江杳杳分析着,“就是这边积累的这些客源怪可惜的……”
“不用麻烦了,咳咳。”裴敬之适时打断了管家的话,“在永靖坊里就好。”
“是啊裴伯,”江杳杳也接过话,“好不容易在这里做出了点名气,除非迫不得已,我还是暂时不考虑搬到别的坊了,不过还是谢谢您了。”
“老奴也明白,只是那间店铺实在难得,便忍不住跟您提了一嘴。”
裴敬之生怕管家说多了,万一江杳杳真的动心了,赶紧把他支了走。
送走管家后,屋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裴敬之书房里的香椽已被换成桂花枝,养在白瓷花瓶里,一瓶金桂,一瓶银桂,独特的花香馥郁沁人,似乎连笔墨纸砚也沾染了香气。
裴敬之递给江杳杳一叠书册,江杳杳一瞧,都是书肆里最新的话本子。
“这便是你说的礼物吗?”江杳杳顺手便拿起一本看了起来。
“如果礼物是这个,那你喜欢吗?”裴敬之给江杳杳倒了盏茶,茶里也添了些桂花,芳香四溢。
“喜欢呀。”江杳杳接过茶杯,温度正好,不凉也不烫手,“正好之前买的话本都看完了,阿锦还天天要我给她讲新故事来着。”
“而且,你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江杳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桂花的香气袭人肺腑,“我都喜欢的呀。”
裴敬之也正喝着茶,闻言手抖了一抖,茶水洒了些出来,沾湿了衣襟。
江杳杳没想到裴敬之这么不禁撩,一时也有些窘迫,掏出干净的帕子帮他擦了擦。
裴敬之便顺手抓过了她的帕子,仔细瞧了瞧,是一方素帕,江杳杳不善女工,未在上面绣任何图案或文字。
“那,这方帕子算个回礼,送我了?”
裴敬之反撩回去,江杳杳可淡定多了:“好呀,礼尚往来嘛。”
“不逗你了,”裴敬之从柜中取出一只雕刻精美的木盒,“打开看看。”
打开一瞧,里面是条月白色软缎百褶罗裙,摸上去柔软顺滑,虽江杳杳不懂布料,也能看得出这绸缎质地极好,还有着流云般的暗纹。
“要不换上试试?”见江杳杳拿着裙子放在身前比划的样子,裴敬之不急思索便脱口而出。
呃……
“我在这儿换,怕是不太方便吧?”江杳杳拿着裙子眨眨眼,“还是等我回去再试吧。”
“试了万一不合身,还可以送过去改。”裴敬之脸色一本正经,为自己的话找补了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没事,我们住得这么近,哪怕不合身,试完了再送过来也行的嘛。”江杳杳嘻嘻一笑,裴敬之头一回发现,这住得太近,有时也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江杳杳穿上他特意挑选的新裙子,但既然送了出去,迟早都能见着。
*
郑言的生辰是八月初一,那天江杳杳起了个大早。
如今食肆卖的吃食阿锦和阿樱基本都能做,连小忠也跟着学了些,江杳杳只需把控一些关键环节即可。
她将卤肉调了味炖上,又煮了豆沙,炒了芝麻和杏仁,剩下的便可以放心交给他们。
而接下来,她要给郑言做个千层蛋糕来着。
那天仅是尝试做的,自然是做得小了些,而今天这个正式的,江杳杳换了口稍大点的锅。
饼皮一层层烙好,奶油也都顺利打发完,江杳杳按着现代打蛋器的模样,找铁匠去定制了个类似的器具,打发过程便轻松许多,奶油也更硬了些,更不容易塌陷,千层蛋糕能够更好看,也更稳固。
芒果没有前阵子那么甜了,江杳杳便用糖提前渍了渍。
忙活了好一会,一只大大的千层蛋糕便制作完成,为了使蛋糕看起来更好看,又点缀了些水果蜜饯和薄荷叶。
新种的那些薄荷,在江杳杳的压榨下,也变得光光秃秃,好在天气转凉,用到薄荷之处也渐少,可以好好养养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