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嘉幼先开口:“女儿没准备跟着去,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
江绘慈眼眸微动,点了点头。往花厅走时,她对身边的徐嬷嬷道:“小嘉瞧着不对劲。”
这些年她没怎么管过家,不代表她对女儿不闻不问,尤其是冯阁老过世后,她更是时不时关注着。
“以她的性格,会这样逆来顺受?”
徐嬷嬷笑道:“喜事,小姐应是对那位谢司直有意。我瞧着两人是挺般配的,谢司直无非是家世低微了些。肯来提亲,对小姐也应有意。”
“那他昨日说的话作何解释?”江绘慈狐疑着来到花厅。
前脚刚进去,冯嘉幼后脚就跟来了,躲在屏风后面偷听。
原因无他,好奇谢揽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瞧他昨夜的态度,睡一觉跑来提亲,除非梦里中邪了。
“谢司直。”江绘慈先朝他行礼,大小好歹算是个官。
“冯夫人。”谢揽起身回礼,微微躬身,表现的极为谦卑。
低头前,他还朝冯嘉幼躲藏的方位扫了一眼。手心里莫名捏出一些冷汗,上战场都没这样紧张过。
【作话】
关于起名,之前就有人说,根据平仄,冯幼嘉比冯嘉幼更合适。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谢揽→懒
冯嘉幼→加油
意思是,无心在官场混的懒货,需要一个在旁边喊加油的。。
第11章
诚意.
江绘慈坐去主位:“听说谢司直是来提亲的?”
谢揽端正身姿:“是。”
江绘慈责问:“昨晚你不是说暂无成亲的打算?”
谢揽硬着头皮:“谢某回去自省一夜,认为自己不该逃避责任。”
江绘慈冷冷一笑:“可你们蜀中就是这样上门提亲的?”
想起昨晚谢揽曾说他手中只余几个铜板,看来是真的,竟连位媒人都请不起。
江绘慈并不在意,在她的观念里,读书人清贫就代表着清流,是好事儿。
但清贫不等于敷衍,省去三媒六聘可以,诚意必须得足。
若不然,就真是冲着流言迫不得已,内心若太排斥,往后也不会善待她女儿。
谢揽忙将自己的苗刀从茶几上拿起来:“谢某身无长物,只这一件,是我谢家的家传兵刃。”
形似禾苗的长刀裹起来时,细直如一根棍子,解开裹刀的粗布,瞧着也是破旧的刀鞘,但带有“家传”两字,至少代表着诚意。
料想她不会怀疑,义兄也是军户出身,几代仅他一个读书人,家传是柄刀,并无不妥。
江绘慈不懂兵刃,但她自小行商,鉴宝的眼睛毒辣得很,只看这刀鞘材质,以及扑面而来的厚重感,便知这刀价值连城,乃“家传”无疑。
看向谢揽的目光立马柔和几分。
冯嘉幼躲在屏风后面,听着两人越聊越多,甚至都开始讨论成亲的日子。
她抓心挠肝的恨不得将屏风钻个洞,露只眼睛去瞧瞧谢揽的神情,想知道昨晚他离开后受了什么刺激,哪有人对待婚姻大事态度转的这样快?
“关于宅院的问题……”江绘慈盘算着在哪里买宅院,当成嫁妆赠给谢揽。
谢揽却说:“不必了,往后住在冯府就好。”
江绘慈闻言茶杯又险些落地:“住我们府上?”
“是的。”谢揽之前都是在强撑,说到这尴尬之处,反而一派镇定。
冯孝安已经教了他应对之策。
他从椅子上起身,拱手道:“因为冯府的风水甚和我心意。”
江绘慈微怔,旋即笑了,心中颇为熨帖。
冯家这所宅院里出过两状元一探花,还有一位入过内阁的大理寺卿,他又恰好在大理寺任职。
谢揽也倏地意识到,比起来大张旗鼓的将冯嘉幼娶出去另立门户,留在冯家,等他死遁之后,对冯嘉幼的伤害最小。
也许二叔正是出自这样的考量。
江绘慈仍心有顾虑:“我倒是无妨,但你不怕同僚说笑话?”
谢揽:“那就努力让他们不敢说笑话。”
江绘慈再是一愣,不语。
“日子由您选定,希望越快越好。”谢揽又请求,“在此之前……谢某目前在大理寺居住多有不便,希望能先搬入冯府暂住。”
“何时?”
“最好今日。”
这番要求简直匪夷所思,甚至可说有些无理,江绘慈摸不准他的心思,不搭理他,只端起茶盏喝茶。
“夫人!”珊瑚进入花厅,急慌慌地道,“小姐昏过去了,您快去瞧瞧吧!”
江绘慈蹙眉,起身道了句“失陪”,将谢揽晾在一边。
冯嘉幼在花厅后院里等着,一见江绘慈过来,忙迎上前:“娘,您不必想太多,谢司直想早些搬进来住,应是为了保护我,关于赤鎏金的凶手,他好像有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