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老姑娘,你不也是老男人--”她回应着他:“莫非你还敢去娶别的女子?”
俩人一起笑了,肖慕晟搂紧她,笑道:“我赢不了,自然有人赢得了,我写信给了皇上,求他救我,圣旨应该很快就来了吧!”
“圣旨会怎么写?”谢蕴姝关心的是父亲的问题:“我成亲爹可不能不在场!”
“不用你操心--”他低头,轻声呢喃:“往后一切,都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跟着我悠闲自在--”
“嗯,你在,我就在--”
马儿掠过湖边,留下甜美的倒影。
傍晚,俩人回到湖边小宅,原以为会看见吹胡子瞪眼的谢臻远,却没料到院中满是欢笑的人。
谢蕴姝惊喜地迎了过去:“大哥,嫂子,你们怎么来--”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看见了旁边的黎言,赶紧行礼:“伯父也来了,真是贵客。”
黎言和谢臻远坐在一起,笑吟吟地捻着胡须:“老夫想要告老归田,皇上不肯放,说是要我替他来传个圣旨--”
谢臻远露出嗔怪的神色:“你这个老头,朝堂之上和我斗不说,现在又来抢我的女儿--”
谢蕴姝即刻明白了圣旨的内容,脸上一红,躲在了肖慕晟身后。
“爹,圣旨不是还说了,恢复您太傅之位吗?”谢南枫在旁边爽朗的笑:“这下可以回家高高兴兴地嫁女儿了--”
众人一起欢笑了起来,比春风还要温暖。
夜里,谢蕴姝不顾谢南枫锋锐的眼神,硬拉着黎锦云和自己一起睡,黎锦云笑着答应了,谢南枫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委屈:“云儿,我怕黑--”
谢蕴姝看着人高马大的他,正要骂一句,肖慕晟已经勾住他的脖子:“南枫怕黑呀!正好我也怕,不让咱们一起去喝酒,顺便谈谈怎样才能不怕黑--”
不顾他的反对,拖走了一脸不情愿的谢南枫。
谢蕴姝摇头笑:“大哥怎么这么不要脸--”
“他原来就是个无赖--”黎锦云羞涩地低头:“从一开始就缠着我--”
谢蕴姝知道他们已经心意相通,也非常开心,却又突然神色一沉:“红柔呢?”
还在谢府吗?
“她已经过世了,就在初春的时候--”黎锦云有些伤感:“我们替她请了许多名医,但是蛊的伤害太深,不是能医的,她一天天地衰弱了下去,却又一天天地清醒了起来--”
“她问南枫恨她吗?也问我恨她吗?”
“你恨她吗?”谢蕴姝问道:“要说不恨,又怎么可能?”
“恨她,却又怜她,她的家国被谢家所灭,她心中怀着无比的仇恨,却又怀着对南枫的深刻的爱,这种爱没有得到回应,她叹着气说真希望自己不是桑珠,南枫不姓谢--” 黎锦云声音中透着怜悯:“也希望来世,她要比我先到他的身边--”
她的人生,处处都是遗憾。
“幸福真的不容易,我们都要珍惜--”谢蕴姝感叹着道:“幸好你和大哥有了好的结局,不然,我会一辈子骂他。”
黎锦云笑着道:“是你改变了我,所以我才能幸福。对了,若真妹妹和周太医订了婚,寻芳也找到了好人家--”
“哦?”谢蕴姝又惊又喜,她们曾经一起面对生死,一起搏斗,所以感情愈发深厚:“是什么样的男子?”
“前科状元--”黎锦云道:“经靖王推荐进入礼部任职的那一位,他才华横溢,文采斐然,盛京被围的时候,他负责供应军中后勤,寻芳每日要从他那里支用天武门大灶上的粮食,一来二去俩人就熟了,就像周太医和若真一样,都是从苦难中磨出来的感情--”
“真好--”谢蕴姝真诚地赞叹:“都是些很好的人。”
俩人在温暖的灯光之下,谈到了半夜才沉沉睡去。
屋外,镜湖水轻轻地荡漾着,传来细细的吟唱声,春和而宁静,正好是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