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慕晟觉得没有必要和她客气:“你真的觉得你重活了一世就天下无敌了吧!你死这里了都没人晓得。蠢货!”
谢蕴姝怒了,见他的发丝从上边垂了下来,便跳起来狠狠一扯:“多管闲事!”
肖慕晟不妨这么一扯,没忍住痛,呼啦啦地从上边滚了进来。
站定之后,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想害死爷吗?”
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没有使劲儿,她一把拨开问道:“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人看见?”
他挺起下巴:“爷轻功甚好。”
谢蕴姝便回到桌子边坐下:“没被看见就好,别坏了我的事儿。”
他也过来坐下,带着些惊诧:“你还有后手?”
她厌恶地挪开些距离,她讨厌沾染他的气息:“我再蠢,也不至于一个人就来。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让人看了恶心。”
“爷看见你可开心了--”肖慕晟不疾不徐,又恢复了日常嘲弄口气:“看你坑人爷开心,要是看你一不小心被人坑了,爷就更加开心!”
他其实是不开心的,看见了她的马车,不知为何这腿就莫名其妙地自己跟来了。
明明知道这烦人精不会这么单纯,但就是想来救她,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有些愤怒。
前世今生,他何曾那么在意过她。
她要是被伤害,他便越是开心不是?
谢蕴姝觉得自己已经不想再生气了,反正他说话一直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要是一直生气,怕自己这辈子又早夭。
她抬眼问:“前天夜里,有人进了碧水山庄,是你的人吧?”
“虽然爷知道你不会把朱景行藏在哪里,但好歹也要去看一看的--”肖慕晟笑笑:“你最近,狡诈了不少!你以为手中握着朱景行,就握住了胜券么?没有我,他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别人也可以做他的根本--”谢蕴姝直言:“他是良禽,而你不是善木。”
肖慕晟看了看她,立刻领会了她的意图,冷蔑地一笑:“你要让他教太子什么?阴谋?狡诈?”
“教太子坚毅!”谢蕴姝道。
她看出来了,自己爹能教太子的其实很有限,两人身份摆在那里,教得多了,皇帝会忌惮。
太子学会的,也很有限,他始终是宽厚的人,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好储君。
“你以为,他在太子身边爷就不敢捏死他么?”肖慕晟摇头:“谢蕴姝,你怎么还是如此天真--”
谢蕴姝没有说话,因为外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她转头看他:“我父亲今日在家,听闻自家女儿被黑店坑了,肯定会急匆匆地带着人来,你在这里,我一会儿就说这家黑店是你和周家合伙的,你求婚不成,要来硬的--”
肖慕晟脸色变了,把桌子一拍,站起来道:“好你个恩将仇报的烦人精!”
说完一甩袖子,翻窗走了。
谢蕴姝跟着后边骂了一句:“你才是烦人精!”
恩将仇报?他有脸说,他给她的,都是仇!
谢臻远果然亲自带了大批人马把这个店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救出了自己的心肝宝贝。
谢蕴姝窝在爹的怀中掉着眼泪:“爹,我错了,我只想给你买个好看一些的鼻烟壶,青藤劝我回去我没听,一时耍了性子躲进了这家店,谁知道这是家黑店,捉了我说要送给他们的爷--”
她早把自己头发挽成了发髻,脱掉了外边的男装,漏出了湘裙。
那掌柜的吓傻了,直叫唤:“我们是正经生意、正经生意呀!”
谢蕴姝一指那伙计:“他连宝石、翡翠都分不清--”
谢臻远脸色黑得如同锅底,吩咐把店里所有人都拿了送到京兆尹那里去,查清楚这店铺究竟是干的什么黑营生!
回去后,黎锦云直埋怨她:“往后你再要做这些事,好歹也提前说一声,非得自个儿去冒险,要是老爷赶不去,你可怎么办?”
谢蕴姝笑笑:“嫂子放心,我心头有数的。”
即使爹赶不到,她安排的人在限定的时间没见着她出来自会去救她的。
更何况,还有个甩都甩不掉的烦人精不是?
京兆尹回报的消息让谢臻远大吃了一惊,女儿无意中闯入这个店铺竟然在卖官。
关键是,幕后老板竟然是周家。
周氏子弟这些年凭借自己的名声爬了上来,他其实也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过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罢了。
现在,周家竟然还敢卖起官来,真是胆大包天。
他叫京兆尹把此事压下,把知情的人判了个坑人钱财、买卖人口的罪,要么死刑要么流放。
又寻了衅把从这个店铺中买官的人革职流放,静悄悄地处置了一切。